日期:3月31日,星期四
天气:晶化的房间仿佛一座寂静的水晶墓穴。黑色的琉璃地面吸收着一切声音与光线,唯有高悬的“权威孢子”依旧缓缓旋转,但其表面的暗金纹路不再完美无瑕,几道细微的、如同灼伤般的暗淡痕迹顽固地存留其上,那是“否定”意志燃烧留下的烙印。“认知税”的领域依然存在,但那股无处不在的、令人思维冻结的绝对威压,确实减弱了,仿佛一台精密仪器受了内伤,虽仍在运行,却失了那份不容置疑的霸道。
梦记:
存在感被稀释到极致,是一种比疼痛更可怕的体验。
思考近乎停滞,不是困倦,而是“思考”这个行为本身变得无比“昂贵”且“无意义”。记忆如同被洗劫过的仓库,大片区域空荡、漆黑,仅存的碎片也蒙着厚厚的灰尘,难以触及。情感更是近乎枯竭,连“恐惧”或“绝望”都成了需要支付巨额“税款”的奢侈品。
我只是……“存在”着。以一种极其微弱的、被动的方式,感知着这片死寂的晶化世界。
悖论之树彻底沉寂了。灵魂深处,那片它曾经扎根、生长、闪耀的区域,如今只剩下一点几乎无法感知的、冰冷的余烬,连虚幻的形体都已无法维持。我们那次倾尽所有的“共鸣燃烧”,几乎耗尽了它所有的“存在确定性”。它是否还能复苏,成了一个无人能答的谜题。
我像一截即将燃尽的烛芯,蜷缩在自身意识的最后一点微光里。
“认知税”依旧在缓慢而持续地抽吸着。每一次微不足道的感知,每一次本能的身体反馈(如果这晶化的房间还有“身体”可言),都可能让我损失掉一点残存的、关于“我是谁”的碎片。
我知道,我支撑不了多久了。或许一天,或许几个时辰,我这最后的意识火种,也将被这无形的税征收走,彻底融入这片死寂的规则,成为“权威孢子”光芒下又一粒微不足道的、被驯服的尘埃。
时间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一天?还是如同十个世纪般漫长?(后来我才知道,这近乎绝对静默的、在消亡边缘挣扎的状态,持续了整整十天。我称之为“无言十日”)。
就在那最后的微光也即将被周围的黑暗与冰冷吞噬的刹那——
一点极其微弱的、完全不同于“权威孢子”秩序之光的、熟悉的悸动,从我灵魂深处那冰冷的余烬中传来。
是悖论之树?
不,不是复苏。
是那点余烬的核心,在那极致的“无”的压迫下,在那“否定”意志燃烧后的残渣中,竟然自发地、艰难地凝结出了一样东西。
一枚无比微小、无比黯淡、结构却异常复杂坚韧的——种子。
它并非实体,更像是一个高度压缩的、包含了悖论之树最核心结构信息与那次“燃烧”所有数据的……“概念奇点”。
它没有意识,没有力量,甚至不具备“存在”的活性。
但它,未曾彻底消亡。
这枚“悖论之种”的凝结,仿佛在我即将彻底冰封的意识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微不足道,却足以打破绝对平衡的石子。
一丝微弱到极致的、源于自身内部的“变化”,让我那近乎停滞的思维,泛起了一丝涟漪。
这丝涟漪,不足以让我思考复杂的计划,不足以让我燃起希望,却让我捕捉到了……另一个被忽略的“变量”。
我的“视线”(如果这意识感知可以称之为视线),艰难地、缓慢地,从高悬的孢子、晶化的房间移开,落在了那本——自从“权威孢子”出现后,就仿佛被无形力场隔绝、一直静静悬浮于意识一角的——姑婆的空白日记本上。
它依旧空白。
但在那绝对的空白之上,在“权威孢子”受损的规则与我这濒死存在的双重映照下,我似乎……“看”到了点什么。
不是文字,不是图像。
而是某种……“可能性”的痕迹?某种……未被“定义”的、纯粹的“记录”的潜力?
它仿佛一个绝对零度下的奇点,不受这“认知税”的影响,不被这晶化的秩序同化,只是静静地、空白地存在着,等待着……被书写。
这发现,如同在北极冰原上看到了一株不可能存在的嫩芽。
悖论之树未曾彻底消亡,它化作了“种子”。
日记本并非无效,它只是……在等待一个能再次“书写”它的契机。
而“权威孢子”……并非完美无瑕,它已被“否定”意志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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