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是被抹平了褶皱的旧布,表面看着平整,底下却藏着洗不掉的污渍和磨损。
几个月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去了。
深海那一战的痕迹,慢慢从身上褪去。伤口结了痂,脱落,留下些浅白的印子。透支的精神力也像漏底的池子,一点一点,艰难地重新蓄起了浅浅一层水。
林晓恢复得还算不错,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脸上有了点血色,不再动不动就做噩梦惊醒。但她变得比以前更安静了,有时候抱着膝盖在沙发里一坐就是半天,眼神飘忽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婉偶尔会打电话来,语气小心翼翼的,问问他俩的情况,说说她家族里那些不痛不痒的琐事,绝口不提以前。凌衍那块裂了的怀表一直放在抽屉深处,再没亮过。
万事屋……好吧,其实也没什么“万事”可做了。龙组那边似乎默认了他们处于“半退休”状态,没再来找过麻烦。零星接的几个找猫找狗、查查出轨的小委托,赚的钱刚够交房租和填饱肚子。
这种平静,像温吞水,不烫嘴,却也让人提不起劲。
林默甚至有点怀念起以前被追得鸡飞狗跳的日子,至少那时候,脑子没空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比如,时砂消散时那张平静的脸。
比如,自己脑子里那片该死的、冰冷的空白。
这天下午,天气有点闷。林晓说要把堆积的旧物整理一下,该扔的扔,省得占地方。她钻进里间,翻箱倒柜,弄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林默就坐在外间的破沙发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那本《往世书》的残壳就在手边,像个彻底哑火的古董。
“哥!”
里间突然传来林晓带着点疑惑的喊声。
“怎么了?”林默应了一声,没太在意。估计是找到什么小时候的破烂玩意儿了。
“你看这个……”林晓手里拿着个看起来很有年头的硬壳笔记本走了出来,那本子外面包着深蓝色的封皮,边角都磨白了。林默记得,这是他们父母留下的东西,一直塞在旧书堆里,没人动过。
“这笔记本好像有点不对。”林晓把本子递过来,手指摸着书脊靠近封底的位置,“这里,好像特别厚。”
林默接过来,掂量了一下,是有点沉。他顺着林晓指的地方摸去,确实,书脊的缝合处有一小段手感不太一样,微微鼓起,不仔细摸根本发现不了。
他心里莫名地动了一下。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像细小的电流,顺着脊椎爬上来。
他找来小刀,小心地沿着那处缝合线的边缘划开。纸张被分开,里面果然不是实心的,露出了一个非常浅的、隐藏的夹层。
夹层里,没有别的东西。
只有一封信。
一个没有邮戳、没有署名的素白信封。
而当林默的视线落到信封的右下角时,他的呼吸猛地一滞,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那里,用某种特殊的、带着微弱哑光质感的黑色油墨,清晰地印着一个图案——
一只侧首的乌鸦,口中衔着一根羽毛。
乌鸦社!
林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要窒息。
阴魂不散!他们竟然连这种地方都动了手脚?!
这笔记本是他父母留下的遗物,在他身边放了十几年了!乌鸦社是什么时候把信放进去的?他们到底监视了他多久?!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哥……这……”林晓也看到了那个标记,小脸瞬间白了,下意识地抓住了林默的胳膊,声音发颤。
林默咬着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手指有些发抖地,撕开了那个看似普通的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
纸张的质感很奇特,不是现代的工艺,带着点古老的韧性和微黄。
他展开信纸。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行行娟秀而古老的笔迹。那字迹他见过,在观星台,时砂恢复部分记忆时,曾经下意识地在沙地上写过类似的符号!
真的是她?!
林默的心跳得更快了,他迫不及待地往下看:
“当你读到这封信,证明‘第一次校正’已经完成。”
开篇第一句话,就像一记重锤,砸得他头晕眼花。
校正?什么校正?是指他们破坏了“深渊之眼”,阻止了织网者的备选计划吗?这一切,难道都在时砂……或者乌鸦社的预料之中?
他强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继续读下去:
“不要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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