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样睁着眼,熬到了天际泛白。窗外的光线一点点透进来,驱散了屋里的黑暗。当阳光照到床上时,我身边的“他”动了一下。
然后,我听到了久违的、轻微的鼾声。
我猛地转头看他。他脸色恢复了点红润,虽然还是有点苍白,但不再是那种死气沉沉的青灰色。胸脯随着呼吸均匀地起伏。那股若有若无的霉味,好像也淡了很多。
他哼唧了一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我瞪着他,含糊地问:“几点了?你醒这么早?”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但听起来正常多了。
“你……你昨晚睡得好吗?”我试探着问,声音发紧。
“好啊,累死了,一觉到天亮。”他伸了个懒腰,关节发出咔哒的轻响,然后习惯性地把我往怀里揽,“就是好像做了个很沉的梦,具体梦到什么不记得了。”
他的怀抱是温热的。
我靠在他胸口,能听到有力而清晰的心跳。那股霉味几乎闻不到了。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
可我真的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
白天,他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上班,给我发信息,下班回来还会带我爱吃的水果。说说笑笑,打打闹闹。除了偶尔,我会在他眼神深处捕捉到一丝极其短暂的茫然,或者在他不经意的一个动作里,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僵硬感,但那感觉转瞬即逝,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
我不敢提昨晚的事,怕打破这脆弱的正常。
但到了晚上,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来了。
太阳一下山,他就开始显得疲倦。话变少,眼神放空。身上的霉味又隐隐约约地浮现。他洗漱完,几乎是飘着进了卧室,躺下没多久,呼吸就又变得又轻又慢,几乎消失。
我又陷入了和前一夜一样的恐惧中。我确定,有什么东西,在夜晚占据了他的身体。
这次,我鼓起勇气,打开了床头的小夜灯。昏黄的光线笼罩着他。他的脸在光下显得很平静,甚至有点安详。但我注意到一个细节:他的影子,被灯光投在墙壁上,那影子的轮廓,似乎比他自己身体的轮廓要肥大、模糊一些,而且,影子的头部位置,好像有极细微的、不自然的扭动,就像信号不良的电视图像。
我死死盯着那影子,大气不敢出。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白天基本正常,夜晚降临,那个“东西”就来了。我活在极度的恐惧和分裂里。白天面对看似恢复正常的男友,晚上却要和一个不知名的存在同床共枕。我迅速消瘦下去,黑眼圈重得吓人。
他白天也注意到了我的异常,问我是不是没休息好,工作太累。
我只能搪塞过去。
我必须做点什么。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这样侵蚀下去。我想起以前听老人说过,有些脏东西怕阳气重的东西,或者需要一些特定的方法才能驱离。
我偷偷去买了朱砂,用红布包了一小包,趁他白天上班时,塞到了他常穿的外套内袋里。我还打听来一个据说很灵的符咒画法,晚上等他被“上身”后,偷偷用手指沾了水,在他额头上快速画了一下。
毫无作用。夜晚来临,他依旧冰冷,带着霉味,呼吸微弱。那包朱砂他似乎根本没发现,符咒更是像从不存在。
我几乎要绝望了。
直到那个周五晚上,我们因为一点小事吵了起来。其实是我在借题发挥,积累多日的恐惧和压力需要一个出口。我骂他冷漠,不像以前那样在乎我。
开始他还辩解几句,后来就沉默了,只是用那种空茫的眼神看着我。
我越说越激动,拿起沙发上的一个靠垫砸向他。“你他妈到底是不是林伟?!”
靠垫软软地打在他身上。他没躲,也没动。
突然,客厅的灯闪烁了几下,电压不稳的样子。窗外明明没有风,窗帘却自己微微晃动了一下。
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眼睛第一次真正地对准了我的视线。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平时的神采,也没有了之前的空茫,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审视。
我吓得瞬间噤声,血液都凉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然后,他抬起手,不是对我,而是指向客厅的角落。
那里放着一个他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据说有些年头的落地摆钟。钟摆早就停了,时间指向一个错误的时刻。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摆钟的玻璃罩后面,那根静止的钟摆,极其轻微地、左右晃动了一下。就像有人从后面轻轻推了它一把。
我的头皮瞬间炸开。
它是在告诉我,它知道时间?还是暗示我,它存在于一个错误的时间点?或者,那摆钟和它有关?
没等我想明白,他放下手,眼中的那种冰冷审视感消失了,重新变回空洞。他站起身,一言不发,像梦游一样走回了卧室,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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