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再看着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以及那盒在她手中无比正常的猪肝,我陷入了巨大的混乱和恐惧。
我明白了,不是小蕾的问题,也不是世界的问题,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有什么东西,遮住了我的眼睛,让我看到了一个扭曲、血腥、充满恶意的版本的世界。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书房,试图在网上搜索类似的情况。
“幻觉”、“精神分裂”、“看到血腥景象”……搜索出来的结果都指向严重的精神疾病。但我不信,我的思维很清晰,除了这些视觉上的异常,我没有其他症状。
而且,这一切是从小蕾先看到异常开始的。
我尝试着回忆每一个细节。
小蕾先看到了“鬼影”,然后我开始看到扭曲的景象。这像是一种……传染?或者是一种作用在我们两人身上的干扰?我想起了老人们说过的“鬼遮眼”,就是脏东西蒙蔽了人的视觉,让人产生错觉,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甚至因此做出疯狂的事。
比如,把活生生的猫看成死尸,把亲人看成怪物……如果当时我没有克制住恐惧,如果我冲上去阻止小蕾“虐猫”,会发生什么?我会不会在真实的世界里,伤害到完好无损的咪咪和小蕾?想到这里,我冷汗直流。
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必须验证,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晚上,我决定做一个危险的试验。
小蕾在厨房切水果。我走到她身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掉她手中那把在我眼中沾满血锈、甚至粘着几根头发的砍刀形象,以及砧板上那些仿佛还在跳动的心脏切片般的水果块。
我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小蕾,你头上有片叶子,我帮你拿掉。”
然后,我伸出手,缓缓地伸向她的后脑勺。在我的视觉里,我的手正伸向一个头发稀疏、露出部分头骨、甚至有蛆虫在爬动的腐烂头颅。
强烈的恶心和恐惧让我手臂颤抖,但我咬紧牙关,告诉自己:相信触觉!相信逻辑!
我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是柔软、顺滑的头发。小蕾特有的洗发水香味钻入鼻孔。她扭过头,笑着问我:“哪儿来的叶子?”
那一刻,我眼中那恐怖的景象像潮水般退去。我看到的是小蕾正常的脸,她手里拿着水果刀,砧板上是切好的苹果。一切正常。
我几乎虚脱,强撑着笑了笑,“看错了,是灯影。”
我确认了。是某种东西扭曲了我的视觉,但触觉、听觉是正常的。这是一种极其恶毒的欺骗,目的似乎就是引发恐惧和自相残杀。
知道了这一点,我反而冷静了一些。接下来的两天,我努力练习无视那些恐怖的幻象。
当看到小蕾微笑着递给我一杯像是由浑浊血水泡着眼珠的“茶”时,我强迫自己接过来,感受杯壁的温度,然后喝下去——嘴里是正常的绿茶。当看到客厅的沙发变成由惨白肢体纠缠而成的肉块时,我强迫自己坐下去——感受到的是熟悉的沙发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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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过程极其煎熬,每一次都是对意志的极限考验。
但我必须适应,必须区分真假。小蕾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但她看到的世界似乎相对“正常”,只是有些诡异的影子,远没有我看到的这么具象和血腥。她只是觉得我最近神经紧张,更加体贴地照顾我。
转折点发生在一个周三的晚上,和第一次出事正好隔了一周。我和小蕾正在吃饭,突然,我们俩几乎同时停了下来。屋子里那种一直若有若无的阴冷感,骤然加剧。
小蕾脸色一变,指着我的身后,声音发抖:“老公……那个……那个很高的黑衣人,又来了,就站在你后面!这次……这次我看清他的脸了……没有五官……是平的!”
我心头一凛,但我没有回头。因为在我此刻的视野里,我对面的小蕾,正在发生剧变!她的皮肤迅速失去水分,变得干瘪灰败,眼眶深陷,露出骷髅般的轮廓,她身上的睡衣腐烂剥落,露出根根肋骨。她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嘴里是漆黑的空洞。
然而,我的耳朵听到的,却是小蕾充满恐惧的声音:“他……他在碰你的肩膀!”
我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右肩传来。我知道,那个东西,就在我身后。小蕾看到的“无脸男”,和我看到的“骷髅小蕾”,很可能都是它制造出来的幻象。它的本体,或许根本无法被我们的感官直接捕捉。
恐惧到了极点,反而生出一种破罐破摔的勇气。
我猛地放下碗筷,不是冲向身后,也不是逃离小蕾,而是转过身,对着那片空无一人、但寒意最重的空气,用尽全身力气,破口大骂!骂得很难听,都是市井最粗俗、最直白的脏话,涉及各种器官和侮辱性的词汇。
我记不清具体骂了什么,只知道那是一种纯粹的、愤怒的驱逐,一种对那股恶意的激烈反抗。
小蕾被我的举动惊呆了。
就在我骂得口干舌燥,几乎喘不上气的时候,屋子里的阴冷感像被戳破的气球,迅速消散了。灯光明亮了起来,空气恢复了正常的温度。
我喘着粗气,看向小蕾。她眼里的恐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她眨了眨眼,说:“咦……那个黑衣人……不见了?”
而我眼中的小蕾,也恢复了鲜活的模样,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红晕。我们俩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刚才指认有异常的地方——空空如也。
一切都结束了。
从那以后,我们的家恢复了正常。小蕾再也看不到那些诡异的影子,我也再也看不到任何血腥扭曲的景象。
咪咪又开始亲昵地蹭我们。我们心照不宣地很少再提起那段时间的经历,那就像一场共同做过的噩梦。
但我们都知道,那不是梦。
后来,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跟一位懂些这方面事情的老同学喝酒,隐晦地提起了这件事。
他听完,沉吟半晌,说:“你们可能是碰上‘鬼遮眼’了,而且是比较凶的那种。它不直接害命,而是玩弄人心,让你们互相恐惧,互相伤害,它以此为乐。你能扛过来,靠的不是看见,而是‘不信’和那股子凶悍的生气。你骂的那些话,虽然不雅,但在那种情况下,反而是一种强大的阳气,把它冲散了。”
我似懂非懂,但觉得有道理。
如今,我和小蕾的生活早已回归平静。只是有时深夜醒来,看到身边熟睡的她,我还会下意识地确认一下触感,是温暖的,柔软的。
而关于那场持续了不到十天的恐怖经历,成了我们之间一个隐秘的伤痕,也成了一个绝不会对外人言的秘密。
据说,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某个论坛的深处,偶尔会出现一个匿名的帖子,描述着类似的经历:看到至亲之人变成恐怖的模样,看到日常之物变得血腥诡异,但最终依靠理智和一点点运气熬了过来。
帖子下面通常无人相信,多是嘲讽楼主精神出了问题。发帖人也不会争辩,很快帖子就沉了。
但我知道,那可能是另一个幸运的,或者说,不幸的幸存者。而关于“鬼遮眼”的怪谈,或许就在这些零星的、被忽视的叙述中,悄无声息地又多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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