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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闲与愁（第1页）
在魔都，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越过错落有致的屋顶，温柔倾洒，为这座满是魔法气息的城市披上金纱。街道上刻着神秘符文的地砖，在暖光下闪烁微光，符文似有了生命般微微跃动。
叶天准时推开“青天猎所”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门上青铜铃铛发出“叮铃”脆响，在安静的猎所里悠悠回荡。
此时，灵灵正趴在前台古朴的橡木桌上，攥着羽毛笔，大眼睛紧盯摊开的账本，小鼻尖几乎贴到泛黄纸页，连叶天进来都未察觉。
叶天嘴角带笑，轻步上前，用指节敲了敲桌面：“又在跟账本较劲呢？”灵灵猛地抬头，眼神还有几分迷茫，看清是叶天，才松了口气，肩膀垮下来。她懊恼地把羽毛笔丢在账本上，嘟囔道：“还不是手头紧！上个月剿灭黑纹魔狼的单子，雇主拖了半个月才结款。猎所租金、魔法道具损耗、兼职猎魔人佣金，七七八八扣下来，你看这账本，就剩几个铜子儿了。”
说着，她用小手指戳了戳账本上红圈标注的数字，愁眉苦脸：“叶天哥，你那有靠谱单子吗？风险低、酬劳高还不用跑远的最好，实在不行，帮人找丢失的魔法宠物也行。再没单子，下个月猎所就得喝西北风了。”
叶天看着灵灵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他拉过一把破旧却舒适的椅子坐下，拿起桌上水壶，给两人各倒了杯温水。袅袅热气在微凉清晨带来暖意，他抿了口水道：“急什么，咱们猎所又不是第一次这样。等国府提名赛结束，接几单高阶任务，保管把账本填得满满当当，别操心了。”
这话让灵灵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她身子前倾，急切地说：“说起提名赛，叶天哥你不是要参加吗？所里老猎魔人说，今年竞争比往年激烈多了。好多天才法师为拿名额，天天泡竞技场刷战绩，还有人专接高阶任务攒功勋，恨不得连轴转。”
她顿了顿，语气满是不解：“可你倒好，提名赛快截止了，还天天在猎所晃悠，要么帮图图打理琐事。少比赛就算了，连主动争取的心思都没。别人争得头破血流，甚至搞小动作，你倒悠闲得像没事人。”
叶天端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顿，指尖摩挲杯沿，眼神沉了下来，脸上笑意褪去，笼上淡淡愁绪。沉默几秒，他声音低沉：“争？我现在哪有心思争。”
灵灵察觉不对劲，收起抱怨，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比赛遇到难题了？”
“跟比赛没关系。”叶天轻轻摇头，又喝了口温水，似想驱散忧愁，“是小雨。她昨天回家了，走前特意来告别。她说古都不太平，低阶魔物频繁扰民，还有传言城外封印松动，几只强妖魔溜进城区，虽没造成大伤亡，却弄得人心惶惶。”
他眉头紧锁，想起小雨担忧却故作坚强的样子，心里发堵：“她奶奶年纪大、身体不好，独自住古都老巷。她放心不下，非要回去接奶奶来魔都。我本想陪她，路上有个照应，古都情况不明，她一个会点治愈魔法的女孩子，遇到危险难应对。”
“结果呢？”灵灵追问，心也跟着揪紧。
“她死活不让我去。”叶天苦笑，满是无奈，“她说提名赛关乎我的未来，不能因她分心。还说自己能行，会跟其他回古都的法师结伴，到了找当地猎魔所帮忙，让我安心准备比赛。”
他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杯子重重磕在桌面：“她都这么说了，我哪还有心思管提名赛、争名额？现在满脑子都是她路上安不安全，能不能顺利接奶奶出来，夜里都睡不着，总怕收到坏消息。”
灵灵看着叶天少见的愁容，叹了口气。她知道叶天和小雨感情好，叶天平时温和，却很护着身边人，尤其腼腆的小雨。如今小雨独自去动荡的古都，他肯定牵挂不已。
“那你没再劝劝？”灵灵试探着问。
“怎么没劝？”叶天无奈摇头，“我说提名赛以后还有机会，她的安全才最重要。可她认准了不让我分心，说什么都不松口。最后没办法，我给了她好几张常用的防御魔法卷轴，还托了古都猎魔所的朋友照看，才看着她上了去古都的魔法列车。”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望向窗外行人，眼神飘忽：“现在一睁眼，就盼着她传消息，比赛早抛到脑后了。灵灵，只要小雨和她奶奶平平安安回魔都，这次提名赛不参加我也甘心。”
灵灵沉默了，看着叶天眼底的担忧，不知说什么。她低头看看发愁的账本，又看看牵挂小雨的叶天，伸手轻拍他胳膊，坚定地说：“叶天哥，别太担心。小雨机灵，有你的魔法卷轴，还有朋友照应，肯定能平安回来。猎所的单子我再想办法，大不了接几单鉴定魔法道具的活儿，酬劳不高但轻松，总能撑过去。”
她顿了顿，补充道：“提名赛也别完全放弃。小雨不让你陪，就是不想耽误你前程。你要是因担心她放弃，她知道了会自责的。不如你先抽空去竞技场刷几场战绩，保持排名，等小雨传平安消息，再专心备战。这样既不辜负她，也不耽误自己，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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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看着灵灵认真的模样，心里一动，沉重的心情轻快了些。他点头，嘴角重新露出淡笑：“好，就按你说的办。等会儿我去竞技场看看，顺便留意有没有合适的任务，要是有离古都近的，说不定能顺路看看她们。”
灵灵见他松口，立刻笑了。她拿起羽毛笔，划掉账本上几个红圈，欢快地说：“这就对了！猎所这边有我，你安心准备比赛、留意小雨消息就行。等她平安回来，咱们一起接大单子，把猎所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温暖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仿佛也照进了心里。叶天看着干劲十足的灵灵，愁绪渐渐散去，只剩对小雨的牵挂和对未来的期盼——盼着远方的小雨早日带着奶奶平安归来，让满心担忧化作重逢的安心与欢喜。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巨响，青天猎所那扇本就有些松动的木门被一股急切的力量猛地撞开，门板重重磕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回响。门口悬挂的青铜铃铛被震得“叮铃铃——叮铃铃——”疯狂作响，那急促又杂乱的声响如同惊雷般炸响，瞬间撕碎了猎所内刚刚缓和的平和氛围。
原本还带着几分愁绪的叶天猛地直起身，手中的水杯微微倾斜，温水溅出几滴在桌面，他却浑然不觉。灵灵也瞬间从账本前抬起头，那双紧盯数字的灵动眼睛里，慵懒和忧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猎魔人特有的警惕与专注——这绝非寻常客人上门的动静，更像是有人在绝境中奔来求助。
只见一道狼狈的身影踉跄着冲进猎所，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扑到前厅中央，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在地。来人是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女子，身上穿着一件半旧的淡紫色棉布裙，裙摆上沾满了黄褐色的尘土，甚至还沾着几片干枯的草叶，右侧裙摆从膝盖处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里面磨得发白的浅灰色衬里，边缘还残留着被尖锐物体刮扯的毛边。
她的头发散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几缕深褐色的发丝黏在眼角和脸颊，被泪水浸泡得微微打卷。脸上布满了清晰的泪痕，从眼窝一直延伸到下巴，在苍白的肤色映衬下格外刺眼。她的眼眶红肿得像熟透的核桃，眼白里布满了细密的红血丝，嘴唇因为过度焦急和用力抿咬，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甚至能看到嘴角留下的浅浅牙印。
女子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像是破旧的风箱般不停抽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粗重的喘息声，仿佛刚跑完一场横跨半个魔都的漫长路程，连说话的力气都快耗尽了。她的肩膀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干，只能勉强靠着支撑的双手维持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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