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被揉碎的薄纱,裹着密林中腐叶的潮湿腥气与松针的清苦,在空气里慢悠悠地飘。阳光费劲地穿透层层叠叠的树冠,碎成星子般的光斑,落在叶天运动鞋的鞋尖——那里沾着的泥土还带着清晨的凉意,是刚才穿过灌木丛时,被带露的枝桠蹭上的,连鞋带缝里都卡着两片细碎的枯叶。他抬手拨开眼前垂落的藤蔓,水珠“啪嗒”一声砸在手腕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攥紧了腰间的桃木剑,剑鞘上的暗纹在斑驳光影里若隐若现,像是藏着随时会苏醒的力量,连指腹都能摸到木纹下的细微震颤。
“这地方的灵力不对劲。”艾江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作战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利落的腕骨,皮肤在光线下泛着冷白。他掌心贴在一棵松树的树干上,银色睫毛垂落,遮住眼底的凝重,指尖轻轻摩挲着树皮的纹路,像是在感知地下的灵力流动。片刻后,他睁眼时眉头皱得更紧,连语气都沉了几分:“地下有暗属性灵力的波动,很淡,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时有时无的——绝不是自然形成的,肯定是人为的。”
苏冰瑶走到他身边,白色裙摆扫过地面的杂草,带起几颗沾着露水的草籽,落在脚边的落叶上。她指尖凝出一缕淡蓝色的冰系灵力,那灵力在指尖绕了个圈,轻轻落在树干上,瞬间就冻出一层薄霜,连树皮的裂纹都清晰地嵌在冰里,泛着冷光。“人为的?”她声音轻却带着警惕,目光扫过周围茂密的树林,“是希腊队的阿莎蕊雅,还是德国队的折罗?三方混战,他们说不定早就提前摸进林子,布了陷阱等着我们。”
慕娇娇蹲下身,指尖捏起一撮泥土凑到鼻尖,刚吸了口气就皱着眉甩开——腐叶的腥气里没藏着别的异味,可这林子静得太反常,连虫鸣鸟叫都听不见,只剩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反倒让人心里发毛,像有什么东西躲在暗处盯着。她从背包里掏出那把嵌着红宝石的匕首,指尖擦过宝石时,火苗瞬间顺着刀刃窜起,橘红色的火光照亮她眼底的戒备,连周围的空气都被烘得暖了几分:“管他们谁搞的鬼,敢来偷袭,我先烧了他们的藏身地!让他们躲在里面也不安生!”
蒋少絮靠在一棵桦树上,栗色卷发被风吹得轻轻晃,发梢扫过脸颊,带着几分痒意。她看似慵懒地望着远处的树林,实则目光早把每一处可能藏人的树后、草丛、岩石缝都扫了遍,连树干上的鸟窝都没放过——那鸟窝里空空的,连一根羽毛都没有,显然是被什么东西惊走了。“安静才是最大的问题。”她抬手拨了拨耳边的碎发,语气里多了几分严肃,“我刚才试着用心灵感应探路,才到三十米外就被一股力量挡住了,像是有层无形的屏障在干扰——对方就是故意不想让我们摸清周围的情况,好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江昱闻言,抬手召出三道水纹,水纹在空中盘旋成透明的圈,泛着淡淡的水光,随即化作三滴水珠,像三颗透明的珍珠,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飞进密林深处,转眼就没了踪影。“我用水系灵力探探路,要是遇到陷阱或者人,水珠会立刻传回来反馈。”他紧盯着水珠消失的方向,连呼吸都放轻了,可一分钟过去,连一丝灵力波动都没传回来,连空气中的水汽都像是静止了。他脸色沉了沉,指尖的水纹也跟着晃了晃:“不对,水珠……好像凭空消失了,连一点残留的灵力都没有。”
“消失?”南钰立刻取下背后的长弓,指尖搭在弓弦上,金色的光系灵力顺着指缝缠上去,像融化的金丝,瞬间凝成一支泛着暖光的箭矢,箭尖闪着锐利的光。她目光锁定前方一处晃动的草丛——那动静太轻,不像是小动物穿梭时的杂乱,倒像是有人刻意压低了脚步,连草叶摩擦的声音都控制得极小。“是能吞灵力的陷阱,还是他们已经摸到附近了?希腊队的阿莎蕊雅是暗影系,最擅长藏在暗处偷袭,说不定早就用暗影裹住了身形;德国队的折罗是混沌系,他的力量能打乱灵力轨迹,说不定水珠就是被他的混沌力场搅没的,连灵力痕迹都留不下。”
官鱼靠在树干上,双手插在裤兜里,看似漫不经心地踢着脚边的石子,实则指尖已经悄悄攥紧了一张黄符,符纸的边缘在掌心硌出细微的印子。“不管是哪个,都得防着。”他慢悠悠开口,语气里却没半点松懈,眼神扫过周围的树林时,多了几分锐利,“阿莎蕊雅的暗影系,能把影子变成具象的刀刃,还能躲在别人的影子里移动,上次有支队伍就是被她从影子里偷袭,连对手在哪都没看清,就被暗影刃划中了要害;折罗的混沌系更麻烦,他的灵力能扭曲空间,之前有场比赛,他直接把对手的火系攻击‘扭’回了对方身上,那队的法师当场就被自己的火焰烧伤了,根本没法防。”
叶天点点头,目光落在前方一片异常茂密的灌木丛上——那里的枝条比周围的植物密了三倍,叶子是深绿色的,连叶脉都透着暗沉,甚至有几根枝条正朝着他们的方向微微倾斜,像是有生命般在试探,连风一吹,都只朝着他们这边晃。“官鱼说得对,尤其是阿莎蕊雅的暗影系,很可能用暗属性灵力滋养了这些植物,让它们变成她的‘眼睛’,盯着我们的动静。”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张火系符纸,指尖刚碰到符面,符纸就泛起淡淡的红光,连空气都跟着暖了几分,“刚才艾江图感觉到的暗属性波动,说不定就是她藏在地下的暗影灵力,顺着树根蔓延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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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一阵风突然吹过,那片灌木丛“沙沙”作响,枝条瞬间绷直,像无数把暗绿色的长矛,尖端泛着冷光,朝着他们的方向刺来!艾江图眼神一凛,抬手召出三道冰墙,冰墙叠在一起,厚度足有半米,冰面上泛着冷冽的光,连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降了温。“小心!”他话音未落,枝条就狠狠撞在冰墙上,发出“咔嚓”的脆响,尖刺扎进冰里,留下密密麻麻的小孔,有的尖刺甚至穿透了第一层冰墙,露出闪着寒光的尖端,只差一点就碰到苏冰瑶的裙摆。
“是暗影系的力量!”苏冰瑶立刻凝出十几道冰刃,冰刃薄而锋利,在光线下泛着冷光,朝着灌木丛飞去,冰刃划过空气时带着“咻咻”的破空声。切断枝条的瞬间,竟有黑色的汁液从断口处流出,那汁液像墨汁一样浓稠,落在地上的瞬间就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里,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这些枝条被暗影灵力浸染过,普通攻击根本没用——得用光明系或者火系才能彻底毁掉,不然断口还会接着长出新的枝条。”
蒋少絮闭上眼睛,双手结印,心灵感应像一张无形的网,朝着灌木丛的方向集中——这一次,她刻意避开了那股干扰力量,只专注于探查活人的气息,连对方的心跳声都想捕捉到。片刻后,她睁眼时脸色有些苍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灌木丛后面藏着一个人,心灵波动很弱,应该是用暗影系力量把自己的气息压到了最低,隐藏得很好。气息是女性的,大概率是阿莎蕊雅。不过……她周围好像还有别的灵力波动,很杂,像是被什么东西搅乱了,连方向都没法确定——可能是折罗的混沌系,他的力量能打乱周围的灵力场。”
慕娇娇立刻举起匕首,火焰顺着刀刃窜起半米高,热意让周围的空气都微微发烫,连脚下的落叶都被烘得卷了边:“管他们是一个还是两个,先烧了这破林子,把他们逼出来!我就不信,他们能在火里藏一辈子!”她说着就要往前冲,脚步都迈出去了,却被叶天伸手拦住了胳膊。
“等等。”叶天摇摇头,眼神里满是冷静,没有半点急躁,“现在还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联手了。如果我们贸然攻击,阿莎蕊雅躲进影子里,我们找不到她;折罗再用混沌力场搅乱我们的攻击,到时候攻击打不到人,还会暴露我们的灵力弱点,最后吃亏的是我们。三方混战,最忌讳的就是先和一方死拼,让第三方坐收渔翁之利。”他顿了顿,转头看向艾江图,语气里多了几分商量,“艾江图,你能用冰系灵力在前面开路吗?我们撤到前面那片空地,那里视野开阔,没有太多遮挡,阿莎蕊雅的暗影系不好藏,折罗的混沌系也难发挥作用。”
艾江图点头,没有丝毫犹豫,抬手召出十几道冰刃,冰刃在空中排成一列,朝着前方的树林飞去——冰刃落在地上,瞬间冻出一条半米宽的通路,连杂草、落叶都被冻成了冰晶,踩上去“咯吱”响,不会留下太多脚印。“走!”他率先迈步,冰刃在他周身盘旋,像一圈冷光,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众人跟在他身后,脚步放得极轻,尽量不发出多余的声响,叶天走在最后,桃木剑已经出鞘半寸,露出里面泛着金光的剑身,指尖的火系符纸也捏得更紧了,随时能点燃。
刚踏入空地,蒋少絮就再次释放心灵感应,这次她的感知范围扩大到了五十米,连远处树林里的松鼠跑过的动静都能探到:“周围暂时没动静,阿莎蕊雅的暗影气息消失了,折罗的混沌波动也没了——他们应该是撤了,但肯定没走远,说不定就在附近盯着我们。”
江昱抬手召出六道水纹,水纹在空地周围散开,落在地面上时化作一层透明的水膜,像一圈看不见的屏障,泛着淡淡的水光:“我用水系灵力布了警戒,只要有活物靠近五十米范围,水膜就会碎,还能映出对方的影子,就算是暗影系藏着身形,也会被水膜照出来。”
南钰收起长弓,却没放松警惕,手指还勾着弓弦,目光扫过周围的树木,连树影都没放过——阿莎蕊雅最擅长躲在影子里,不能给她任何机会。“阿莎蕊雅的暗影系擅长潜伏,折罗的混沌系能扭曲感知,他们肯定在等我们放松警惕,好趁机偷袭。我们得尽快制定计划,万一他们同时出现,也好有应对的办法,不能临时手忙脚乱。”
叶天蹲下身,用手指在地上画出简易的地形图,指尖划过地面时,沾了些细小的沙粒:“如果遇到阿莎蕊雅,南钰的光系是她的克星,你用光明箭压制她的暗影力量,让她没法把身体融进影子里,也没法召唤太多暗影刃;我和官鱼趁机靠近,我用桃木剑斩她的暗影具象,桃木剑的净化之力能破暗影;官鱼用符箓封她的灵力,别让她再操控周围的影子;艾江图和苏冰瑶的冰系负责拦截她的攻击,要是她想跑,就用冰刃封她的退路;蒋少絮用心灵感应盯着她的位置,别让她用暗影分身偷袭,她的分身和本体气息很像,得靠你分辨;慕娇娇的火系随时准备补刀,一旦她露出破绽,就用火焰烧她的暗影源,让她没法再凝聚暗影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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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折罗呢?”江昱问道,他的水系灵力容易被混沌系扭曲,上次有个水系法师的水箭就被折罗扭成了水团,还溅了自己一身,心里难免有些顾虑,语气里也多了几分不确定。
叶天抬头,眼神更沉了些,连眉头都微微皱起:“折罗的混沌系能扭曲攻击和空间,正面硬拼肯定不行,得用巧劲。江昱,你用水系制造浓雾,遮住他的视线,让他没法精准锁定我们的位置,也就没法准确扭曲我们的攻击;蒋少絮用心灵感应干扰他的精神,混沌系操控需要高度集中精神,你干扰他的思绪,让他的混沌力场出现破绽;艾江图用冰系制造冰镜,冰镜要多造几面,分布在不同方向,反射他的攻击——混沌系虽然能扭曲力量,但反射的攻击速度快,他未必能完全躲开,就算能扭曲,也会消耗他更多灵力;我和苏冰瑶从两侧包抄,我用桃木剑的净化之力破他的混沌力场,净化力能中和混沌力,让他的力场不稳;苏冰瑶用冰刃攻击他的破绽,比如他操控力场时的停顿;慕娇娇和官鱼负责警戒,防止阿莎蕊雅突然从影子里出来帮他,一旦她出现,慕娇娇就用火系牵制,官鱼用符箓封她的行动。”
众人刚点头认可,还没来得及再补充细节,江昱布下的水膜突然“哗啦”一声碎了!一道扭曲的光影从树林里窜出,那光影像是被打碎的镜子,在空中晃了晃,落在空地中央——那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深蓝色作战服,领口别着德国队的徽章,金色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是染了层霜,手里握着一把缠着黑色纹路的长剑,剑身上的纹路在光线下隐隐流动,正是折罗。他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灰黑色雾气,那雾气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像是被搅成了漩涡,连地上的落叶都跟着打转,正是混沌系的力场,带着一股让人不安的波动。
“中国队的反应倒是挺快。”折罗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长剑在手里转了个圈,灰黑色雾气顺着剑身蔓延,连周围的光线都像是被吸了进去,“不过你们再怎么准备,也躲不过我的混沌之力。今天正好,把你们解决了,再去收拾那个躲在影子里的女人,省得她总在暗处窥伺,烦得很。”
他话音刚落,右侧的树林里突然飘起一缕黑烟,那黑烟像是活的,在空气中绕了个圈,落地的瞬间,化作一个穿着绿色长裙的女人——阿莎蕊雅的头发是深紫色的,垂落在肩后,发尾卷着淡淡的暗影,手里握着一根缠着黑色藤蔓的木杖,木杖顶端没有宝石,只有一团凝聚的暗影,泛着暗紫色的光,正是她的暗影力量源。她刚出现,周围的影子就像是活了过来,沿着地面朝着中国队的方向爬去,影子里还隐约能看到闪烁的刀刃,连空地边缘的树影都变得扭曲起来。
“折罗,你想独吞功劳,也太心急了。”阿莎蕊雅的声音带着慵懒,像是没睡醒,却又透着一丝锐利,像藏在棉花里的针,“中国队有光系法师,正好克制我的暗影系;你有混沌系,却怕他们的冰系反射——我们联手,先解决他们,之后再分胜负,不好吗?这样对我们都有利,总比你一个人跟他们硬拼,最后被我捡了便宜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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