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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因果缠身溯前尘命运如刀斩虚妄（第1页）

夏尘步履从容，踏在延伸向虚无深处的“归一之路”上。

两侧的金色莲花虚影生灭不定，每一次绽放与凋零，都仿佛是一个微缩宇宙的诞生与终结，演绎着大道轮回的至理。随着他不断深入，周围的景象愈发玄异。那原本清晰的道路边缘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无数规则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交织，化作一片光怪陆离的背景。隐隐约约，似有虚幻的河流奔涌之声在耳畔回荡，那并非真实的水流，而是时光碎片汇聚成的细微支流虚影；更有无数晶莹的丝线，若隐若现，贯穿虚空，编织成一张覆盖万古、笼罩众生的无形巨网——那是因果之力的显化。

道路本身传来的压力也在持续攀升，不再仅仅是作用于肉身与仙力，更仿佛直接作用在修行者的存在根基之上，拷问着其与这片浩瀚混沌、与诸天万界所结下的一切“缘”与“孽”。

当夏尘行进至某个看似寻常，实则暗合大道节点的位置时，异变陡生！

“嗡——”

一声无形的大道轻鸣，仿佛触动了某种禁忌的弦。刹那间，他周身所在的虚空剧烈荡漾起来。无数细若游丝，色彩纷呈的“线”自虚无中浮现，密密麻麻，难以计数。

这些便是“因果线”！

它们一端死死缠绕、扎根于夏尘的先天不灭阳神以及那方浩瀚的诸天多元宇宙之内，仿佛是他存在本身的延伸与证明。而另一端，则延伸向无尽的虚无深处，穿透了空间，模糊了时间，连接着与他产生过交集的一切人、事、物。

赤红如血，燃烧着熊熊怒焰的线，连接着金乌一族，那诅咒与杀意几乎要沿着线蔓延过来；灰暗深沉，缠绕着浓郁怨气的线，属于帝钧、幽寰、骨幽、冥骸、巨煌等败于他手，或被他镇压的天骄，他们的不甘与仇恨化作了实质的束缚；还有无数或明或暗，或粗或细，色彩各异的线，有的连接着那些被他掠夺了机缘而命运逆转、对他潜藏恨意的无名天才，有的则连接着更久远、更模糊的过往，甚至……有几根极其微弱，几乎要断裂，却带着一种独特烟火气息的线，顽强地指向某个蔚蓝色的星球记忆。

万因缠身，于此一刻，尽数显化！

“哼，终于来了么。”夏尘眸光开阖，混沌气弥漫，并无丝毫意外与慌乱。他早已料到，这“归一之路”的考验，绝不仅仅是简单的幻象与问答。触及因果，才是真正深入本源，检验道心是否无瑕，能否承载“混沌之心”这等至高机缘的关键一步。

未等他多做思考，那无数因果线骤然剧烈震颤起来！

“嗡！嗡！嗡！”

无数景象、声音、意念，顺着这些因果线，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地冲击向夏尘的道心与神魂。

首先涌来的，是那最为刺目、最为汹涌的赤红与灰暗因果线。

“夏尘！！小畜生！毁我炎阳界，杀我族人，此仇不共戴天！纵使你逃到混沌边荒，躲入亘古神殿，我金乌一族也必倾全族之力，将你神魂抽出，永镇太阳核心，受那亿万年烈焰焚身之苦！！”金乌族那位金仙巅峰长老的咆哮与恶毒诅咒，化作实质般的音波，伴随着滔天烈焰虚影，冲击而来。那血色因果线骤然绷紧，如同烧红的烙铁，想要灼穿他的阳神。

紧接着，是一张张扭曲而怨毒的面孔。

帝钧那原本威严尊贵的面孔，此刻布满狰狞，眼神中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我帝钧纵横寰宇，乃大日之子，竟败于你手，颜面扫地！此辱此恨，唯有以你之血，方能洗刷！待我得到机缘，必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幽寰那冰寒彻骨的目光穿透虚空，带着森然杀意：“夺我造化，阻我道途……夏尘，九幽之下，必有你一席之地！”

骨幽、冥骸、飓岚等人败亡前的恐惧与之后的刻骨怨恨，也汇聚成灰色的潮流，发出无声的嘶吼，试图缠绕上他的道心，种下恐惧与迟疑的种子。

更有无数细碎的低语，来自那些连名字都未曾留下的“机缘原主”，他们的不甘、愤懑、命运被强行扭转的茫然与恨意，汇聚成一片嗡嗡作响的业力之潮，从四面八方涌来，要将他拖入无边的因果泥沼。

若换做寻常修士，哪怕心智再坚定，面对这源自自身行为、真实不虚的万灵怨念与业力纠缠，只怕顷刻间便会道心蒙尘，神魂滞涩，甚至引发体内仙力反噬，走火入魔。

然而，夏尘只是静静地立于因果风暴的中心，眼神淡漠如万古寒冰。

“掠夺之道，步步荆棘。与我争锋，败亡乃是宿命。尔等怨念，不过是我道途之上，微不足道的尘埃与注脚。”他心中默念，道心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混沌仙金，纹丝不动，“心生畏惧，迟疑不前，才是真正的取死之道。我之道，一往无前，何须在意败者之哀鸣？”

那汹涌的怨念潮水拍击在他无形的道心壁垒之上，竟如同浪花撞上礁石，瞬间粉身碎骨，无法侵入分毫。那些试图缠绕他的负面因果线，反而在他纯粹而坚定的意志下，微微颤抖，光泽黯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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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念冲击刚过，那些色彩斑斓、代表不同可能性的因果线又开始闪耀。

一幕幕幻象在夏尘眼前飞速掠过：

幻象中，他没有觉醒系统，依旧在那个小宗门挣扎，最终在一次普通的宗门任务中，被敌对修士随手灭杀，尸骨无存。

幻象中，他在某次掠夺机缘时，心生怜悯，选择了放弃，结果反被那“机缘原主”背后势力追杀，中途夭折。

幻象中，他选择了另一条看似“稳妥”的道路，按部就班地修行，虽然也取得了一些成就，但最终泯然于众生，无缘大道巅峰，在寿元耗尽时带着无尽遗憾坐化。

……

这些幻象，试图在他心中制造对比，引发“如果当初”的悔恨与自我怀疑，动摇他坚定走“掠夺之道”的信念。

夏尘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庸人之见，也敢乱我道心？”他目光如炬，看穿虚妄，“这世间，从未有‘如果’！我所行之路，便是我唯一的选择，亦是最正确的道路！平庸与悲惨，岂能与我如今纵横星海、问道混沌相比？这些虚幻的可能，于我而言，不值一哂！”

他心念一动，那诸天多元宇宙的虚影在身后微微一闪，一股“唯我独真”的霸道意志横扫而出，所有关于“其他可能”的命运幻象，如同被烈日照射的冰雪，瞬间消融，不复存在。

紧接着，那几根最为粗壮、连接着强大敌对势力的因果线（尤其是金乌族），骤然迸发出刺目的光芒，投射出模糊却令人心悸的未来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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