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刚进行到一半,肃穆感就漫了整个村子。秦国的礼官刚读完祝词,楚国的巫祝就唱起了歌谣,列国的仪轨在礼场里流转,引得人心里发沉。
“您看这配合,”隔壁的老太太捻着佛珠念,“执礼的是秦国的礼官,可赞礼的是楚国的巫祝,献帛的是鲁国的书生,行着行着就忘了哪是哪国的。”
行到列国合创的“共拜礼”时,场上的秦国长老拱手,楚国百姓鞠躬,鲁国书生作揖,动作不同却同样恭敬,连飞过的乌鸦都停在树梢,像在观礼。
“这融合礼连的是咱过日子的敬,”李掌柜捧着爵杯说,“就像去年咱修祠堂,秦国的石匠刻神位、楚国的木匠做供桌、鲁国的漆匠刷祭器,合在一起才叫庄严。”
礼成撤器的时候,小石头举着自己做的玉璋跑向剑,刚跑到旁边,玉璋突然和剑同时亮了亮,璋上的纹路和剑鞘上的礼纹在雪光里连成串,像条看不见的礼绳。
“这俩是一伙儿的吧?”有人压低嗓门喊。
四、雪天里的礼场
小寒那天飘起了鹅毛雪,列国的礼官却没停礼,秦国的礼官把铜鼎往棚下挪,楚国的巫祝用帛巾盖着祭品,赵国的赞者往席上垫毡子,雪花落在礼器上,竟像撒了层碎银。
“这礼场真抗冻,”王二愣子往火堆里添松柴,“去年下雪的时候,也是这棚子,让列国的人凑在一块儿礼,冻着冻着就不冷了。”
公孙矩抱着剑站在棚边,剑鞘上的雪花化成水,顺着纹路汇成个圆,把所有礼器和行礼的人都圈在里面。
“您看这诚心,”教书先生用拐杖指着礼场,“跟《礼记》里说的‘礼者,敬而已矣’一个理,心诚了,啥雪都不怕。”
雪下得最大的时候,礼台的一块木板突然裂了,众人赶紧用列国的物件修——秦国的铜片、鲁国的木楔、楚国的麻绳拼在一起,裂口处竟比原来还结实,像特意加固的。
“这修补比原来的还稳当,”木匠用锤子敲着木楔笑,“就像这融合礼,缺了哪国的仪轨都不行,凑在一起才周全。”
雪停时,众人发现礼场的雪地上,踩出个小小的“礼”字,是用列国的脚印拼的,秦国的皮靴印做笔画,楚国的布鞋印当点缀,正好在剑的影子里。
“这剑又长新本事了,”李掌柜擦着胡子上的雪笑,“知道咱敬重天地。”
公孙矩摸着剑上的新纹,突然明白:“不是剑长本事,是咱的心在融合礼里融在了一块儿,连雪花都跟着恭敬。”
五、岁月里的礼敬
过年的时候,杂院要新做批礼器,列国的人又来帮忙。秦国的铜匠熔新铜,赵国的玉匠采新玉,楚国的陶匠和新泥,连小石头都拿着个小錾子,学着给铜鼎刻纹。
“这新礼器得叫‘共敬器’,”王二愣子媳妇在礼器上挂红绸,“不管哪国的神灵,用这儿的礼器拜,都能让大伙的心聚在一块儿,热热闹闹的才叫年。”
新礼器铸成那天,列国的人都来献祭,秦国的百姓献五谷,楚国的百姓献布帛,鲁国的百姓献酒浆,香火飘出三里地,引得全县的人都来了。
“这叫敬天爱人,”教书先生摸着胡子笑,“就像田埂上的庄稼,这厢的麦子、那厢的谷子,都向着太阳长,看着就亲。”
孩子们在礼场边学行礼,秦国的娃学拱手,楚国的娃学鞠躬,燕国的小石头学作揖,笑声混在一起,竟分不清谁是谁,只有“嘻嘻哈哈”的调子在场上飘。
晚上收拾时,王二愣子发现礼台旁的石头上,不知谁刻了道新纹,把列国的礼器都刻在上面,秦国的铜鼎、楚国的陶豆、鲁国的木俎凑成个圆,和剑鞘上的新纹一模一样。“准是哪个老礼官刻的,”他笑着说,“这叫念想。”
公孙矩看着剑上的新纹,“礼”字旁边又多了道“敬”字纹,用手摸上去,竟带着点青铜的冰凉感。“师父,这纹咋越来越像咱的礼场了?”阿柴问。
公孙矩望着礼场上来来往往的人,有人在擦礼器,有人在练仪轨,有人在学祝词,列国的敬意混在这场礼里,像股永远流不尽的泉。“因为日子就是由这融合礼连起来的啊,”他说,“你行你的礼,我敬我的神,你献你的帛,我举我的爵,拜着拜着就忘了哪是哪国的仪轨,只记得要敬天地、爱家人。”
后来,这礼场成了全县的宝贝,每年都有新的列国礼仪加进来,石头上的刻痕被摸得锃亮。有个史官见了,在《春秋会要》的续卷里写:“所谓礼敬,不过是把各家的敬畏聚在一个场,你拜一次,我祭一回,你献一礼,我呈一仪,年深日久,就成了谁也离不开谁的共同敬畏。”
而那柄“华夏”剑,依旧靠在礼台旁的石柱上,剑鞘上的纹路越来越密,像幅活的礼器图。有人说这剑吸了礼的灵气,摸上去总带着点庄严;只有公孙矩知道,那庄严哪是剑上的,不过是千万颗心敬过的痕迹,是千家万户的敬畏,在木头里生了根,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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