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餐馆的临时据点藏在里约热内卢老城区的窄巷深处,厚重的黑布将所有窗户封死,仅留一盏挂在天花板中央的应急灯,昏黄光线在斑驳的墙面上投下晃动的阴影,把金属审讯椅的冷硬轮廓衬得愈发狰狞。
张浩被反手捆在椅背上,粗麻绳深深嵌进手腕的皮肉里,左臂被打断的伤口裹着简陋的纱布,暗红的血渍已经浸透大半,顺着椅腿一滴滴落在水泥地上,积成一小滩黏腻的印记。
郭小鹏蹲在他面前,将便携式测谎仪的电极片贴在他手腕和太阳穴上,仪器屏幕瞬间亮起,绿色的波纹随着张浩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
“最后问一次,余强生藏在哪?”他推了推滑落的眼镜,指尖在操作键上悬着,“测谎仪已经连好了,别耍花样。”
张浩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额角的冷汗混合着未干的血渍淌进衣领,带来一阵刺痒的黏腻。
此前他已经硬扛了两个小时,直到郭小鹏调出他家人的照片——那是陆则通过林苍的渠道紧急找到的影像,画面里他的妻子正带着女儿在曼谷的菜市场买菜,笑容温和。
正是这张照片,彻底击垮了他的心理防线。
“在巴黎!近郊的废弃酒庄!”张浩猛地嘶吼出声,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但你们抓不到他的!他留了后手,一个能让所有人都陪葬的后手!”
钟跃民抄起旁边的金属扳手,重重砸在审讯椅的扶手上,发出刺耳的巨响:“什么后手?说清楚!别他妈藏着掖着!”
扳手的震动顺着椅身传到张浩身上,他疼得浑身一颤,脸上血色尽失。
“情报...他把所有情报都做成了加密数据包!”张浩的身体剧烈抽搐,眼神里满是混杂着恐惧与绝望的疯狂
“藏在三个地方——法国卢浮宫藏品库房的暗格、英国大英博物馆的古籍修复室、德国柏林一家私人银行的保险柜!
他设定了触发机制,只要24小时内没收到他的解锁指令,数据包就会通过欧洲地下情报网扩散!”
他顿了顿,咽了口混着血沫的唾沫,补充道:
“欧洲地下情报网你们知道有多疯吗?
靠专人递送磁带、加密传真机传消息,还有酒吧老板、码头工人当线人!
一旦扩散,CIA、ONI、意大利黑手党,甚至黎巴嫩的恐怖组织分支都会拿到!到时候整个欧洲都会乱成一锅粥!”
陆则站在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林苍给的黑色徽章,瞳孔因震惊而微微收缩。
他太清楚这种地下网络的威力,早年做学术研究时,他就曾接触过相关档案,那些分散在各地的线人如同蛛网般交织,信息传递虽慢,却异常隐蔽,一旦启动扩散程序,想拦截比登天还难。
“你还做了什么?”郭小鹏突然惊呼一声,指着测谎仪屏幕上骤然紊乱的波纹,“仪器显示你还有关键信息没说!而且你刚才的心率异常,明显在隐瞒!”
张浩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众人。
在钟跃民再次举起扳手的威胁下,他终于崩溃般喊道:“我...我被抓前用加密电台给CIA联络员发了消息!
我说余强生藏在欧洲,还透露了三个点位的大致范围!我以为这样能让他们重视我,保证我和我的家人的安全,可他们根本没来救我!”
“蠢货!”聂明宇低骂一声,快步走到郭小鹏身边查看电脑,“CIA最擅长卸磨杀驴,你以为他们会兑现承诺?”
话音未落,郭小鹏的电脑屏幕突然弹出红色警报,他快速敲击键盘,脸色愈发凝重:
“不好!ONI那边也有动静!他们通过南美线人截获了CIA的部分通讯,已经锁定英法德三国的关键区域,外勤人员正在紧急集结!
更麻烦的是,ONI的通讯里提到,他们刚得到讯息,巴黎警署接到匿名举报,说废弃酒庄藏有毒品,已经加派了巡逻警力!”
“匿名举报?肯定是余强生干的!”钟跃民攥紧拳头,语气急躁
“他这是在给我们设陷阱,想借警方的手拖住我们!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发,先把他抓回来再说!”
“不行!”郭小鹏立刻反驳
“三个加密点位的安保信息我们一无所知,卢浮宫的藏品库房有指纹锁和红外监测,大英博物馆的修复室需要特殊通行证,柏林的私人银行更是有24小时武装守卫!
没有神偷团队配合,我们根本拿不到数据包!
而且一旦提前行动,余强生肯定会立刻跑路,到时候不仅人抓不到,情报还会按时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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