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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秩序黄昏（第2页）

他不再试图“稳定”混沌，而是尝试去“塑造”它，引导这片混乱的能量与规则，如同引导泛滥的洪水，使其围绕着一个无形的“轴心”进行有序的……旋转？

奇迹发生了。

那原本狂暴扩张的混沌场，骤然一滞，随后开始向内收缩、凝聚，最终形成了一个缓慢旋转的、散发着柔和灰光的规则漩涡。它不再具有破坏性，反而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平静”，仿佛一个微型的、自洽的混沌之眼。研究站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悬浮在实验室中央的、违背一切帝国物理学的存在。

“你……你做了什么？”沃克博士颤声问道。

“我……没有对抗它，”凯喘着气，汗水浸透了衣服，“我接受了它的‘混乱’，然后……给了它一个‘形式’。”

就在这时，监测外部空间的传感器传来了更加惊人的数据：那个原本笔直冲向首都星域的“虚无之噬”，其前进速度……减缓了！虽然幅度极小，但确实是开战以来的第一次！而且，它的边缘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朝向“秩序之环”方向的……偏转？

“它……它被吸引了！”一名观测员难以置信地喊道，“不是被秩序，是被……被我们制造的‘混沌漩涡’吸引了！”

obY1，253.秩序理事会，最终决议。

“秩序之环”的初步成功（如果那能算是成功的话），以及“虚无之噬”的微妙反应，像一道强光，刺破了理事会的僵局。

安塔瑞斯站在星图前，目光长久地凝视着那个代表着帝国最后希望（或者说最后赌博）的“混沌漩涡”，以及那个因此产生了一丝偏转的毁灭阴影。

他缓缓转过身，面对着所有理事，声音沙哑而沉重，却带着一种卸下重负后的释然：

“我们……错了。”

简单的三个字，在绝对静止大殿内激起了无声的惊雷。

“我们以为秩序是宇宙的终极答案，但我们建造的，或许只是一座违背宇宙呼吸的、精致的坟墓。”他的目光扫过军事理事震惊的脸，扫过科学理事恍然的脸，最后落在埃拉西亚带着一丝欣慰的脸上，“绝对的秩序，引来了绝对的‘静默’。而生机，或许……真的藏在那些我们一直恐惧、一直试图净化的‘混乱’与‘流动’之中。”

“我以秩序理事会大理事长之名，发布最后命令：放弃‘绝对净除’与‘秩序洪流’计划。所有资源，优先支持‘混沌可行性研究站’。授权埃拉西亚理事全权负责，尝试与‘熵灵’建立正式沟通，并基于凯学者的发现，研发大规模‘规则疏导’矩阵。”

“这不是投降。这是……学习。学习如何在一个动态的、流变的宇宙中……生存。”

命令下达，帝国的巨轮，在撞上冰山的前一刻，以一种近乎撕裂的方式，艰难地开始转向。

黄昏与黎明

消息在帝国高层有限度地传开，引发了剧烈的震动与分裂。一些顽固派斥责此为叛国，甚至出现了小规模的军事骚乱，但很快被效忠于理事会的部队镇压。更多的帝国公民，在经历了边疆的抛弃和首都的压抑后，对于这颠覆性的转变，在恐慌之余，也隐隐生出了一丝……好奇？以及对一成不变的“完美”生活背后代价的反思。

在“秩序之环”，研究进入了疯狂的阶段。凯、沃克博士和他们的团队，在埃拉西亚的支持下，开始设计一个环绕首都星域的、巨大的“规则疏导网络”。其原理，就是复制并放大那个“混沌漩涡”的效果，不是去阻挡“虚无之噬”，而是引导它，像引导河流绕过礁石一样，使其“流过”帝国核心，而非“吞噬”。

这需要难以想象的能量和对规则的精微操控，其风险远超任何帝国以往的项目。他们是在用帝国最后的底蕴，进行一场以整个文明为赌注的、基于“混沌”理论的豪赌。

凯站在研究站的观测甲板上，望着远方那片越来越近的、吞噬一切的黑暗，以及正在星空中紧张构建的、散发着不稳定灰光的疏导矩阵节点。

秩序的时代正在落幕，黄昏已至。而在黄昏的余晖中，一种基于流动、变化与接纳不确定性的、全新的可能性，正在痛苦与希望中，挣扎着孕育它的黎明。

他知道，无论成败，顶点帝国，乃至整个逆熵纪元，都将从今天起，彻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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