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刀剑近到李凌霄身前,彭峰却已经挡在了李凌霄身前。若在平日里,此刻挡在李凌霄前面的定是阿克。见彭峰挡在自己身前,李凌霄便向后退了两步。他想见识一下彭峰的刀法。彭峰曾经提起过,他的刀法是源自于少林寺的“破戒刀法”。他的先人曾出家在少林寺,后还俗,便传承了此刀法。这正应了江湖上的一句话:天下武功出少林。
此时,彭峰已经与那四个彪形大汉缠斗在了一起。观彭峰的刀法,大开大阖,以攻为主,劈、斩、砍、刺、缠、扫,每招每式再配上他的龙行虎步,都是带着呼呼风声,大有所向披靡之势,将破戒刀法的狠、准、猛发挥的淋漓尽致。那四个彪形大汉哪见过如此刀法,一时之间手忙脚乱,无人可挡其锋。
李凌霄这也是第一次看到彭峰的真正实力,不由暗自竖起大拇指。他的这套刀法非常适合军中,攻多受少,一往无前,立军功自然不在话下。
虽然在懋集,彭峰也曾与晋军和契丹人打斗过,但那是辅助阿克与张阿三,并未展示真正的实力。今日若是阿克在,他也不会挡在李凌霄面前。他还有自知之明,自己的武功远不及阿克。无论是内力,还是身法和刀法,都比不上阿克。
李凌霄在竖起大拇指的同时,不免也有所惋惜。或许是彭峰在军中日久,招式与招式之间的衔接略显生疏。正是这种生疏,没有了行云流水般的刀势。若是与高手比斗,许多破绽都会被抓个正着的。好在这四个彪形大汉都不是什么高手,早已经被彭峰的气势吓破了胆。此时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仅仅十余招,就听那个主事的彪形大汉惊恐喊道:“这个茬子太硬,我们快撤,回山上报信儿。”他这一声喊,另外三个彪形大汉倒是听话,赶紧跳出战圈,四个人仓皇逃窜。当然,逃窜的方向是万佛山。
“留下一个。”李凌霄喊道。他这是在吩咐彭峰。
彭峰自然明白李凌霄的意思,猛然间疾步如飞,独独追向那个主事的彪形大汉。那大汉本就吓破了胆,看到彭峰追来,跑得更急。但他哪有彭峰快,眨眼之间,彭峰便追上那大汉,用刀背狠狠砍在他的的后背上。那汉子身子向前一扑,便一个狗吃屎,趴在了地上。那三人根本无暇顾及这个汉子,仍然撒丫子向山上逃窜。
彭峰再不管那三人,毕竟李凌霄吩咐了,留下一个即可。他将刀架在那主事的彪形大汉的脖子上,向李凌霄走去。那汉子虽然一口一个“大爷饶命”,但彭峰根本不搭理他。
李凌霄想了解黑虎堂的具体情况,但不能只听一面之词。故而,他让彭峰留下一个黑虎堂的人。
这就是现在的李凌霄,开始刻意地思考,周密地思考,就像他最近深入思索中原武林盟各帮各派的“生意”问题一样。在没有当上中原武林盟盟主之前,他可以率性而为,仗剑游侠。但在老龙岭争得这个盟主之后,他不得不开始周密思考一些问题。这就是身份、位置的不同,思考问题的出发点和处理事情的方式自然不同。偌大一个中原武林盟,如此多的大小帮派,他身为盟主,一则对人需要公允,二则断事不可枉为,务必掌握最真实的情形,才可作出决断,才不失公允。
“你叫九儿是吧?莫怕,我确是你父亲的一位故人。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凌霄微笑着问眼前这个叫九儿的少年。
但是,九儿并没有看李凌霄,而是瞪着两个大眼睛惊愕地看向彭峰。当彭峰来到李凌霄近前之时,只见九儿噗通一声跪在彭峰面前,通通通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渗出了鲜血。他带着哭音儿哀求道:“大侠,请放了这人吧。”
李凌霄与彭峰顿时错愕,互相对视一眼,不知因何,九儿却要他们放了这个主事的彪形大汉。分明是这些大汉是在追杀他,他们不会看错,也不会听错。此刻,被彭峰刀架脖子上大汉的嚣张话语,为李凌霄与彭峰释了惑。
“小崽子,还算识相!如果你刘爷不能回去,你那俊俏的娘亲必死无疑。”说到这里,自称刘爷的大汉转头又看向彭峰,不似刚才一副求饶的架势,而是倨傲地说道:“我劝你还是赶紧把我放了。如果我晚回山一时片刻,这个小崽子的娘亲就会被我们老大先奸后杀,再杀再奸。”当他说道先奸后杀、再奸再杀之时,眼里尽数狠戾。或许九儿替他求饶,给他壮了胆气。也或许他以为九儿的娘亲在他的老大裘仞手上,李凌霄与阿克会投鼠忌器。
“不要,不要。”果不其然,九儿顿时大惊失色,眼里泪水瞬间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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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有我们,莫怕。”彭峰红着脸看了李凌霄一眼。李凌霄点了点头。于是,彭峰扶起跪着的九儿,开口安慰。
彭峰自然看得出来,刚才是自己打跑了三个彪形大汉,活捉了眼前这个,九儿认为自己武功厉害,是他的大救星,忽视了李凌霄的存在。
彭峰一开口,果然九儿安静了许多。
“九儿,我家公子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彭峰问道。
直到此时,九儿才看向李凌霄,愤怒地说道:“那个裘仞趁我父亲不备,偷袭杀了我父亲。然后,又囚禁了我和我的娘亲。”当他说完,眼泪唰得又流了出来。
“那个副堂主裘仞为何要偷袭你父亲?”李凌霄问道。
“我父亲要将他逐出黑虎堂。”
“为何?”
“因为黑虎堂帮着朝廷收取过桥费。”
“过桥费?”李凌霄不觉诧异,又追问一句:“那不是你父亲与朝廷商定的事项吗?”
“不是的。那是裘仞瞒着父亲,私下与朝廷商定的。待他商定好之后才向我父亲禀明的。起初,父亲得知此事之后是不同意的,说收取过桥费本就不应该,是伤天害理之事,已经惹得天怒人怨。但裘仞拿朝廷压父亲。父亲一则考虑不想惹怒朝廷,终是斗不过朝廷的。二则考虑黑虎堂,毕竟不至于为了这件事,堂主与副堂主撕破脸皮,对黑虎堂没有什么好处。同时,父亲还考虑,规规矩矩帮着朝廷收取过桥费,也算给黑虎堂添些费用,便勉强同意了。”
“既然没有撕破面皮,为何裘仞还要偷袭你父亲?”这是彭峰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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