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反过来,她甚至连句具体的实话都不愿意给。
什么家国两全,说得容易,现在还不是为了国而把他这个家丢在这里!如此见外,还说要跟他做一辈子的夫妻!那是哪门子的假夫妻?
才一会儿,钻了牛角尖的莫霞章又生出一肚子气。
末了,他又给气笑了。
“真是蠢物。”他轻声骂了自己一句。
为什么一定要为了不让他知道编辑是谁,又是哪家报社而争吵?他可以不跟着她去见编辑,至少让他跟着过去,也好和她一起回来。
难不成,自己还是那等会行跟踪之事的小人不成?
可见还是不信他!
他是有哪里做的还不够好?
他不想过于要求她,他不想逼迫她,可他们是夫妻啊。夫妻之间,不就应该互相爱护,互相坦诚,互相信任吗?
时钟的三个指针整齐地指向数字12,此刻已经到了第二天。园子里万籁俱寂,朗家人已经全部睡下,只有生着闷气的莫霞章对着月光下的影子独自清醒。
忽然,那点月光也被乌云吞噬,紧接着很快下起雨来。莫霞章听着雨点打在玻璃窗子上的噼啪声,担心夹风带雨吹进来浇了文薰的东西,起身出去跑了一圈,把院子里所有窗子全部关上。
最后再度回到文薰出嫁前的闺房。
失了月光,黑乎乎的,到底不美。枯坐在椅子上有些腰背酸痛的莫
霞章趁着这个机会,于黑暗中摸索着去开了两个屉子,找来火柴。他将放在床边的蜡烛点燃,试图照亮自己逐渐阴暗的内心。
等到豆大的光照亮眼前,他才发现这是一对喜烛。
莫园新房中的龙凤烛在新婚之夜点到天明,已经燃尽,这里的居然还在。
还是崭新的。
虽然送了那么多东西去莫家,可文薰房里的物件不见少。又是新婚,那些红绸,红帐子,甚至是满墙的喜字都没人料理。
他四下望去,发现这间屋子里什么都是一对。椅子是一对,柜子是一对,花几是一对,墙壁上的书法是一对……
它们成双结对,只有他是一个人,影子也是一个人。
所谓“形单影只”,用来形容他此时的处境再合适不过。
莫霞章越想,觉得这屋子里的物什都伙同主人在欺负他。他气文薰不够信任他,又气自己做得不好得不到她的信任,更气自己牛心左性,非僵着一件事跟她吵。
气到后来卸了力气,望着那两株跳动的火光再度落下泪来。
失魂落魄,独剩哀愁。
第23章一日之行
却不知火车上的文薰也是翻来覆去,夜半无眠。
她躺着发愣,望着窗外急驰而过的影子,心头的思绪像极了母亲绣架上的绣线,正是剪不断,理还乱。
忧伤吗?因为莫霞章的眼泪而忧伤。
难过吗?因为莫霞章的质问而难过。
是的,就像这场争吵中她亲口说出的那样,她不如他坦诚。反观莫霞章却牢记他第一回登门时二人的约定,他真心待她,且一直有在体贴地照顾她。
朗文薰在英国读书时去旁听过社会学和心理学的课程,她依稀记得老师说过:信任是向他人暴露自己弱点的行为,是对他人善意和能力的一种假设,是一种维护着社会稳定公德的价值观。
抛开西方哲学论,东方人——准确点来说是中国人,对“信”一字向来十分看重。政府需要取信于人民,商场上老板需要取信于顾客,学业上老师也需要取信于弟子……在家庭关系里,丈夫也是有必要取信于妻子,父母同样需要取信于儿女。
她将“立坚道人”的存在瞒着父母,是担心他们知道后会不同意自己去追逐理想。
那么她明明知道莫霞章不会加以阻拦,为什么还要向他隐瞒自己的愤世嫉俗?
她一开始,是害怕被他看见真实的样子。
可她为什么害怕?她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有所保留?
是因为她想维护婚姻的稳定?
不,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她不信任他。
信任别人是一种能力,向别人交付自己的信任也是。
文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把帕子盖在脸上,放任自己沉溺进那份黑暗。
她认为这是可以被理解,是情有可原的。她和莫霞章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堪堪见了几面,同住在一个院子中更是没有多少相处。尽管她从各方听到过他的为人,也和他有过心灵上的交流……可,身体和心灵还是不能接受呀。
她孤身一人来到这个世上,她独自成长二十余年,她明明过得很好,突然间身边就多了一个人……
她如何能这么快就习惯?
文薰还记得自己回国时心里的想法:父母要求结婚,那就结吧。总归男方家庭可以,长得也不差,只要两个人都想着往好里去,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差。
她从最初起,对这场婚姻便抱有无畏心理,因为她没有任何期待。
她没有恋爱经历,她也不太向往恋爱。在她的构想中,婚姻生活该是相敬如宾,是彼此尊重,是粗茶淡饭,是细水流长。
如此的流于表面。
文薰没想过自己会爱上丈夫,也从未设想过丈夫会爱自己到生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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