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沐浴过后,不仅屋子里氤氲,她浑身就像是泡在朦朦胧胧的雾水一般,让人触碰不到,又不肯远离。
神秘又极具吸引力。
他进来良久,虽尽力神色如常,却颇有几分不知所措,手指蜷了又蜷,目光斜斜地时不时瞟向她。
他不是再故意占她便宜,只是看她的面容和神情,觉得有一分不同寻常。
好似清冷了好些,心情不佳?
只是她这副模样更加勾着人了。
姜水芙拢了拢薄薄的寝衣,拿着帕子拭了拭沾湿的发尾,刚好与对上了眼神。
沈极昭这种偷摸的行为被抓个正着,他心虚地扭回了头,安安分分了起来。
她却当无事发生一般,语气随意地寻常一问:
“你的伤口又裂开了,什么事拖住你了?”
这话落在渴求被爱的男人耳边,如同惊雷一般无二,炸得他满心欢喜。
她是在关心他!
只是,他的理智尚存,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他也只是敷衍地糊弄过去。
“一点小事而已,无妨,孤在京城平时也是这么忙。”
忙到把妻子忙没了,他很是后悔,立即找补道:
“孤再忙也不会忽略你了,你放心,水芙。”
姜水芙见他三缄其口,也明白问不出个什么,手上拭发的动作依旧温柔,生怕弄掉一根她爱惜的头发,只是眉宇之间淡淡地弯了弯,隐隐约约透露出了隐藏的情绪。
“过几日恐怕有场暴雨,天气也逐渐阴湿,今日你就在这儿睡吧。”
沈极昭受宠若惊,他已经好久没有同她同睡一室了。
如今乍然得以实现,他倒是有几分慌张,眼神又不住地望向她。
一眼两眼,眨个不停,许久,他才憋出了一个字,扬起了克制的笑意。
“嗯。”
他很快便去耳房沐浴,换了寝衣,穿上那身枕边人亲手一针一线缝制的正红,而好巧不巧,不远处芙蓉粉罗帐半落之下的女人今日恰巧也穿的红色轻纱。
这一幕,瞬间让他倒回大婚之时,东宫他们恩爱之时。
那时,他每月去她那里一次,她都是偷偷摸摸地换上同色系的寝衣,她的心思,他早就发现了。
这是她女儿家对待爱慕郎君的心思。
而今夜,他们二人仿佛像是真夫妻一般,又有了那种不可说的默契。
烛火就要扑灭,姜水芙却在最后一息制止了他:
“不要,这几日我总是睡不好,梦到家人,沈极昭,我娘亲去得早,除了爹爹,我就只有祖父祖母他们了,你口口声声说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是真的吗?你是一诺千金还是撒谎成性?”
沈极昭心头轻微一颤,她这是在向他示弱吗,她在向他敞开心扉,想要寻求庇护吗?
还是在质问他?她是发现什么了吗?这么直接质问他?
她的再一次示弱让他降低了心防:
“你去苏扬了是吗,去处理案子了是吗,所以,你见到江家人了吗?他们好不好?”
躺在小榻上的男人闻言眉头一凝,他感觉今日的她有些奇怪。
正当他细细思索之时,他的小榻上多了只膝盖,寝被被掀开了一角:
“你要睡这里吗?这小榻连你的半个身子都容不下。”
她的话语震他一震,他缓缓地睁大了双眸,转过身抬眸望向榻边,离她距离一拳头的女人。
女人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彷佛说的话语是再正常不过,完全不顾这话带给他的震惊。
这于他而言,就像是觊觎许久的,宝贵得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倾国之宝,突然就毫不费力地主动跳到他怀里了。
他撑起伤势未愈的手臂,身体逐渐兴奋,语气却不可置信:
“你的意思是”
姜水芙没空听完他的话语,直截了当地问他:
“还是说,你厌倦了,厌倦了我,厌倦了我的身子?我希望没有,因为我的舅舅还在牢里。”
话音一落,女人就噙着恨意转身离去。
她不想跟他虚与委蛇,装模作样下去了。
她薄如蝉翼、红艳如花的后尾裙摆从他的榻上边缘一寸寸地溜走。
他心痒痒,下意识想要去抓,只是他终究没有,眼神紧紧地盯着她的身影。
她的衣衫薄透,却并不见里面的风景,是正儿八经的寝衣,只是在烛火的映透之下,将她的身体曲线一一勾勒,魅而不妖,惑意十足。
但他此刻却完全来不及欣赏,只一味儿地大惊失色,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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