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的晨光终于驱散了连日的邪雾,金色的阳光洒在凌霄分舵的战场上,映照着满地的残甲与未干的血迹。石猛正指挥着弟子们将破损的玄铁锭归拢,他光着的膀子上添了道新的刀伤,用净邪液简单处理后,又抡起开山斧帮着撬起嵌在地里的邪脉炮碎片。“都给老子轻着点!这炮碎片里还裹着邪力,别蹭到伤口!”他粗哑的嗓音在晨风中回荡,古铜色肌肉上的汗珠顺着刀疤滑落,砸在碎片上发出“滋滋”的轻响——那是残留邪力被阳光蒸腾的声音。
演武场中央,楚风正对着三百多名投降的破龙军训话。他新铸的玄铁剑斜挎在腰间,剑身上的净化符文在阳光下泛着淡青色的光,目光扫过俘虏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从今日起,你们编入分舵的‘赎罪营’,每日协助修补防御、搬运物资,若有半点异心,或私通藩军,休怪我剑下无情!”
俘虏们纷纷叩首称是,其中一名曾是藩军参军的瘦子,却始终低着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楚风眼尖,上前一步,玄铁剑的剑尖轻轻挑起他的下巴:“你似乎有话要说?”瘦子浑身一颤,抬头时眼底满是恐惧,嘴唇哆嗦着开口:“楚……楚大人,我……我知道一个秘密——藩王之所以敢带邪脉炮来,是因为……是因为凌霄宗的‘玄阳长老’在帮他!我们出发前,玄阳长老派弟子送了凌霄宗的‘地脉图’,还说……还说等拿下分舵,就帮藩王夺取龙元珠,再扶持他当青冥十八寨的总寨主!”
“玄阳长老?”楚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玄阳长老是凌霄宗内门的实权长老,掌管宗门的“器阁”,平日里以温和面目示人,竟暗中勾结藩王!他刚想追问更多细节,就看到林霄从地脉石室的方向走来,赶紧迎了上去:“林霄,有大事!投降的破龙军说,玄阳长老在暗中帮藩王,还送了地脉图!”
林霄刚从石室出来,身上还带着未散的地脉灵光——昨夜念安的血脉彻底觉醒后,龙元珠的镇地脉之力反哺了他的丹田,八阶后期的双系龙气竟在黎明时分突破到了九阶!此刻他周身的龙气已变得凝实如液,淡金色的龙铠鳞片上,还萦绕着一圈淡淡的金红灵光,那是龙脉与龙元珠共鸣的征兆。听到“玄阳长老”四个字,他脚步一顿,伸手接过楚风递来的地脉图——图上除了标注分舵的地脉节点,角落还印着凌霄宗器阁的专属印记,显然是玄阳长老的手笔。
“果然有宗门叛徒。”林霄的指尖轻轻拂过印记,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之前在龙墓时,他就觉得藩军对分舵的地脉布局过于熟悉,如今终于有了答案。玄阳长老掌管器阁,最清楚宗门在外的地脉防御,若他与藩王勾结,凌霄宗在青冥山脉的所有据点,都可能暴露在危险中。
“林霄哥哥!”阿璃抱着狐族古籍,从偏院跑了过来,雪白的耳朵因兴奋而微微颤动,她手中还捏着一张泛黄的书页,“我在古籍里找到啦!上面说,龙墓深处有个‘龙晶核心’,是上古龙族用来稳固裂隙的至宝!只要拿到核心,再用念安的血脉和龙元珠配合,就能彻底关闭邪域裂隙,还能永久镇住青冥的地脉!”
林霄接过书页,上面画着一处幽深的地宫,地宫中央悬浮着一枚菱形的晶石,周围刻着与龙元珠相似的龙纹。阿璃凑到他身边,小手指着书页下方的注释:“注释说,龙晶核心藏在龙墓的‘陨龙殿’,那里有‘守晶玄龙’看守,只有龙裔血脉能让玄龙暂时退去——念安正好能帮上忙!”
“陨龙殿?”林霄心中一动,之前青玄长老提过,陨龙殿是龙墓最深处的秘境,传闻藏着上古龙族的传承,却因邪力太重,从未有人敢深入。如今为了彻底关闭裂隙,这陨龙殿,怕是必须得去一趟了。
他刚想说话,分舵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是凌霄宗派来的信使!那名弟子身着宗门的内门服饰,身上沾着不少尘土,显然是连夜赶路,刚到门口就翻身下马,手中握着一枚泛着金色光的“宗主令”,声音带着急切:“林霄大人!宗主有令!请您即刻返回凌霄宗!玄阳长老弹劾您‘私藏龙元珠、勾结邪域’,还说您在分舵滥用私刑,宗主让您回宗自辩!另外……宗主前日在闭关时遭遇偷袭,虽无性命之忧,却也重伤,急需您带回的龙元珠碎屑疗伤!”
“弹劾我?”林霄的眉头皱得更紧。玄阳长老这是先下手为强,想用宗门规矩困住他,好趁机夺取龙元珠!而宗主遇袭,恐怕也与玄阳脱不了干系。他接过宗主令,令牌上的金色灵光带着宗主的气息,确实是真的——只是气息微弱,显然宗主的伤势比信使说的更重。
“林霄,不能回去!”林清月从药庐走出来,她刚给念安熬好补血脉的灵粥,手中还端着瓷碗,“玄阳长老在宗内势力不小,器阁又掌控着宗门的法器供应,你回去就是自投罗网!再说,龙晶核心的事更紧急,邪域统帅的先遣队随时可能来,若不尽快拿到核心关闭裂隙,分舵迟早会被邪域大军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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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安也从偏院跑出来,小手紧紧攥着林霄的衣角,怀里还抱着龙元珠本体——珠体泛着淡红色的光,与他手心的血脉印记连出一道细光,指向龙墓的方向:“林霄哥哥,红珠子说,陨龙殿的龙晶在‘喊’我们,再晚一步,可能会被黑影子(邪尊残魂)先找到!而且……我能感觉到,守晶玄龙好像很‘温柔’,不会伤害我。”
林霄低头看着念安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手中的宗主令,心中快速权衡。回宗自辩,不仅可能被玄阳陷害,还会错过夺取龙晶的最佳时机;可若不回宗,就是违抗宗主令,会被冠上“叛宗”的罪名,届时凌霄宗的援军不仅不会来,甚至可能反过来围剿分舵。
“有了!”楚风突然开口,他走到林霄身边,压低声音,“我们分两路走。你带着念安、阿璃、清月,去龙墓找龙晶核心,尽快关闭裂隙;我和石寨主、苏婉寨主留在分舵,一方面整顿防务,防备邪域和藩军的残余势力;另一方面,我带着宗主令去青冥十八寨联络亲宗门的势力,再请青玄长老、云尘子长老联名上书,揭穿玄阳的阴谋——他们是宗门的元老,说话比我们有分量,能暂时稳住宗主,为你争取时间!”
石猛也凑过来,拍了拍林霄的肩膀:“楚风说得对!你去拿龙晶,这里交给我们!咱黑石寨的弟兄加上十八寨的援军,就算藩军再敢来,也能扛上几天!再说,还有龙元珠留下的地脉灵光护着分舵,邪物也不敢轻易来犯!”
苏婉也点头,将腰间的清风寨令牌递给林霄:“这令牌能调动清风寨在龙墓附近的暗哨,他们熟悉龙墓的地形,能帮你们避开邪尊残魂的残余势力。记住,拿到龙晶后别耽搁,玄阳那边我们会盯着,一旦有新动静,就用灵讯符联系你。”
林霄看着身边坚定的同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握紧宗主令,将其交给楚风:“那就辛苦你们了。玄阳老奸巨猾,你们行事一定要小心,若实在撑不住,就带着分舵的百姓和弟子,撤到青冥十八寨的‘清风寨’——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楚风接过令牌,郑重地点头:“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众人不再耽搁,林清月赶紧收拾药箱,将剩余的龙元固脉丹、净邪液和灵泉本源水都装进去,还特意带了几株能快速恢复血脉之力的“凝龙草”——那是她之前从灵泉边采来的,对念安的龙裔血脉有滋养作用。阿璃则将狐族古籍卷好,揣进怀里,又给念安的腰间系了个装满幻术符的小布袋:“这里面有‘隐身符’和‘隔声符’,遇到邪物就捏碎,能帮你们躲一会儿。”
念安抱着龙元珠本体,乖乖地站在林霄身边,小脸上没有丝毫怯意,只是时不时摸一摸腰间的布袋,像是在确认符纸还在。林霄蹲下身,帮他理了理衣领,声音放得温和:“念安,去龙墓可能会遇到危险,你要是怕,就跟清月姐姐留在分舵?”
“我不怕!”念安用力摇头,小手紧紧抱住龙元珠,“红珠子需要我,暖线也需要我,我要帮林霄哥哥拿到龙晶,把黑影子彻底赶跑!”
林霄心中一暖,摸了摸他的头,起身对众人说:“我们走!争取在三日内拿到龙晶,早日回来解决玄阳的事!”
四人沿着分舵西侧的密道出发,密道里还残留着之前苏婉带人布置的净化符,淡绿色的灵光驱散了潮湿的霉味。念安走在中间,小手分别牵着林霄和林清月,时不时抬头看看头顶的龙元珠——珠体泛着的淡红光,在黑暗中如同引路的星火,将前方的路照得清晰。
“林霄,你突破到九阶了?”林清月突然开口,她能清晰感觉到林霄周身的龙气比昨日凝实了数倍,甚至带着一丝尊者境才有的威压。
林霄点头,指尖泛起一缕淡金色的龙气:“昨夜念安的血脉觉醒后,龙元珠引动地脉灵光反哺,我丹田的双系龙气就顺势突破了。现在的龙气,不仅能净化更强的邪力,还能短暂凝聚出‘龙铠虚影’,抵挡九阶中期的攻击。”说着,他心念一动,淡金色的龙气在周身凝聚成半透明的铠甲虚影,上面的龙纹与龙元珠的纹路相互呼应,连密道顶部滴落的水珠都被虚影弹开。
阿璃看得眼睛发亮,伸手碰了碰虚影,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好厉害!这样去陨龙殿,就算遇到守晶玄龙,也能多一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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