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的上空被硝烟染成暗黄色,分舵方向传来的金铁交鸣与惨叫声,顺着风钻进林霄耳中,每一声都像重锤般砸在他的心上。他抱着念安,脚下的风驰诀已运转到极致,淡金色的龙气在足底凝聚成两道光痕,掠过青石板时甚至擦出火星。念安的小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口,小手攥着林霄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刚才远远瞥见母亲被架在邪刀下的模样,让他连哭都忘了,只觉得心口堵得发慌。
“快到了!再坚持一下!”林霄低头对念安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能看到分舵的防御墙已被轰开一道丈宽的缺口,淡青色的宗门灵光如同风中残烛,在黑色邪雾中摇摇欲坠。三百名内门弟子举着凌霄宗的制式长剑,正顺着缺口往里冲,而藩军的两千残部则在外围架起净邪弩,箭尖对准了墙顶抵抗的分舵弟子,显然是想彻底封锁退路。
玄阳长老骑着一头通体雪白的灵犀兽,站在战场中央的高台上,手中邪刀依旧架在念安母亲的脖颈上。那妇人素衣上沾着不少尘土与血迹,发髻散乱,却依旧挺直着脊背,目光死死盯着冲分舵的内门弟子,时不时还会朝着裂隙的方向望一眼——她显然知道,邪域的威胁比玄阳更可怕。
“林霄哥哥!是我娘!”念安突然挣扎着要下来,小手指着高台上的妇人,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娘!我在这!你别怕!”
妇人听到声音,猛地转头,看到林霄怀中的念安时,眼中瞬间涌出泪水,却强忍着没哭出声,只是对着念安用力摇头:“念安!别过来!玄阳是叛徒,他要龙元珠!你跟林霄大人走,守住珠子,别管娘!”
“闭嘴!”玄阳狠狠踹了妇人一脚,妇人踉跄着跪倒在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抬头看向林霄,眼中满是贪婪,举起手中的邪域联络符晃了晃:“林霄,来得正好!把龙元珠和龙晶核心扔过来,再自废丹田,跪在我面前认错,我就放了这妇人。否则,今日不仅她要死,分舵里的所有人,都得给她陪葬!”
“玄阳,你身为凌霄宗长老,勾结藩军、私通邪域,还拿妇孺当人质,对得起宗门的列祖列宗吗?”林霄抱着念安,缓缓落在战场外围,龙脊枪斜握在手中,九阶的双系龙气若有若无地散开,让周围的藩军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他的目光扫过玄阳手中的联络符,又看向高台上瑟瑟发抖却依旧倔强的妇人,心中已有了计较,“我可以给你龙元珠的碎屑,但你必须先放了念安的母亲。你若耍花样,我现在就毁了龙晶核心——没有核心,邪域统帅永远别想打开裂隙,你跟他的约定,也会彻底落空!”
玄阳脸色骤变——他与邪域统帅的约定,正是以“献上龙晶核心、打开裂隙”为条件,换取重塑肉身的机会。若是龙晶被毁,他的一切算计都将白费。他盯着林霄手中的龙晶核心,又看了看地上的妇人,咬牙道:“我先放她走一半,让她走到你身边,你再扔给我三分之一的龙元珠碎屑。等我确认碎屑是真的,再放她完全过来,最后你给我龙晶核心!”
“不行!”林清月突然上前一步,手中药箱打开,露出里面泛着金红光的龙元固脉丹,“必须先让念安的母亲完全走到我们身边,我们再给你碎屑。你若不答应,我们就耗着——分舵的援军随时可能到,邪域先遣队也快突破裂隙了,你觉得你耗得起吗?”
玄阳看着林清月手中的丹药,又想起之前林霄破邪脉炮的实力,心中开始动摇。他知道林霄说的是实话,若是拖到邪域先遣队到来,统帅只会在乎龙晶和龙裔血脉,根本不会管他的死活。他狠狠瞪了妇人一眼,对押着她的两名内门弟子说:“让她走!别耍花样!”
妇人踉跄着从高台上走下来,每一步都走得极慢,却异常坚定。她路过藩军阵时,有士兵想伸手拦她,却被她用藏在袖中的净化符狠狠砸在脸上——那是之前林清月给分舵百姓分发丹药时,她偷偷藏起来的,此刻正好派上用场。淡绿色的灵光炸开,士兵惨叫着后退,妇人趁机加快脚步,很快就冲到林霄身边。
“娘!”念安从林霄怀中跳下来,扑进妇人怀里,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妇人紧紧抱着念安,手不停抚摸着他的头,声音带着哽咽:“念安,娘好想你……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林霄看着母子相拥的画面,心中一暖,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里面装着三分之一的龙元珠碎屑——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里面掺了少量灵泉本源水,看起来与真碎屑无异,却没有真正的龙元之力。“玄阳,碎屑给你!接住!”他将玉瓶朝着玄阳的方向扔去。
玄阳眼中满是狂喜,伸手接住玉瓶,打开后闻了闻——确实有龙元珠的气息,他没察觉异样,赶紧将碎屑倒进嘴里。可刚咽下,他就觉得不对劲——丹田中不仅没有龙元之力涌动,反而传来一阵灼烧感,显然是被算计了!“林霄!你敢骗我!”他怒吼一声,手中邪刀泛着暗红色的光,朝着林霄的方向劈去,“邪域?碎魂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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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知道你会反悔!”林霄早有准备,将念安和妇人护在身后,龙脊枪泛着金红双色的灵光,“龙脉双系?龙晶盾!”龙晶核心的淡蓝光与龙元珠的金红光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盾,挡住了邪刀的攻击。“楚风师兄!动手!”
楚风早已带着五十名核心弟子,绕到玄阳的身后。听到林霄的声音,他立即催动青云联防阵,淡青色的光网从地面升起,将玄阳和他身边的十名亲信弟子牢牢困住。“玄阳长老,你勾结邪域的证据确凿,今日休想离开!”楚风的玄铁剑泛着冷光,指着玄阳的胸口,“识相的就束手就擒,或许宗主还能饶你一命!”
“束手就擒?”玄阳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邪爆符”,狠狠捏碎,“本长老就算死,也要拉你们垫背!邪域?爆!”黑色邪雾从符纸中爆发,将光网炸出一道缺口,玄阳趁机冲出,朝着分舵的缺口冲去——他知道自己打不过林霄,想冲进分舵,挟持里面的百姓当新的人质。
“别让他跑了!”石猛怒吼一声,提着开山斧就追了上去。苏婉也带着清风寨弟子,从侧面拦截,长枪如同毒蛇出洞,对准玄阳的后背刺去。玄阳被逼得连连后退,手中邪刀胡乱挥舞,却依旧挡不住两人的夹击。
林霄趁机运转九阶的双系龙气,将龙晶核心与龙元珠的力量彻底融合,金红蓝三色的灵光在龙脊枪上凝聚,形成一道尖锐的光矛:“龙脉双系?九霄龙晶破!”光矛如同离弦之箭,精准刺中玄阳的丹田。“啊——!”玄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丹田中的邪力瞬间被灵光净化,他重重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
“玄阳长老,你勾结藩军、私通邪域、背叛宗门,罪无可赦!”林霄走到玄阳面前,龙脊枪的枪尖抵住他的咽喉,“今日我便废了你的修为,将你押回凌霄宗,交由宗主发落!”说着,他运转龙气,轻轻一点玄阳的丹田——玄阳发出一声闷哼,丹田中的灵气彻底溃散,眼中的精光也随之消失,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解决掉玄阳,剩余的内门弟子和藩军彻底慌了神。内门弟子们本就不知道玄阳勾结邪域,此刻看到他被废修为,又听到“背叛宗门”的罪名,纷纷扔下武器,跪倒在地,连声称是,请求林霄饶命。藩军更是不堪,看到主帅玄阳被擒,瞬间作鸟兽散,有的甚至朝着裂隙的方向逃跑,却被守在那里的十八寨援军用净邪弩射倒,再也爬不起来。
分舵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林霄让楚风带着弟子们清理战场,将投降的内门弟子和藩军关押起来,又让石猛和苏婉加固分舵的防御,自己则带着念安母子、林清月和阿璃,返回偏院。偏院的软榻上,妇人喝了林清月熬的灵粥,又服下一枚龙元固脉丹,脸色终于好了些。她拉着念安的手,眼神满是感激地看着林霄:“林霄大人,多谢你救了我和念安。若不是你,我们母子今日怕是……”
“大娘客气了。”林霄摆了摆手,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保护百姓本就是我们的责任,更何况念安还是龙裔血脉的持有者,守护他,就是守护青冥山脉的地脉。对了,大娘,你之前被玄阳抓去,他有没有问你关于龙裔血脉或龙元珠的事?”
妇人想了想,点头道:“他问过!他说邪域统帅需要龙裔血脉和龙元珠,才能彻底打开裂隙,还说……还说凌霄宗里,不止他一个人勾结邪域,还有其他长老在暗中帮忙,只是他没说具体是谁。”
“还有其他叛徒?”林霄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玄阳掌管器阁,若还有其他长老勾结邪域,凌霄宗的处境将更加危险。他刚想追问更多细节,就听到分舵外传来一阵震天的巨响——是邪域裂隙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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