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她又有些腼腆地笑起来,不自在地抱住膝盖,看向自己的鞋尖,声音也有些低:“大概,是跟你有关吧,所以我想知道。”
周身的寒冷骤然退去,幼薇再一次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安静得仿佛身边没有人一样,她转脸看过去,只见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自己,像是在看陌生人。
“怎么了?”幼薇再蠢也意识到了不对,她怯怯看着他,紧张地问,“你不高兴说吗?”
“……不是。”
认识他这许久,倒是第一次看他这般寡言沉默,仿佛柔软的潮水退去,只留下一滩坚硬的石。
“我没有对人讲过,怕讲得无趣。”
原来只是担心这个。
幼薇暗暗松了口气,再次扬起笑容:“不会啊,我很喜欢听你说话。”
于是他无事时便会对她说起一些檀罗国的事情,起先说得不多,但幼薇总是听得津津有味觉得不够,便要求他说更多,他只得答应。
而他带回高山杜鹃那次,他便对她讲起,这檀罗国特有的一种蚕丝。
幼薇当时听完感叹:“那很好啊,穿在身上一直香香的,不知道我们大渊什么时候会有这种好东西,我还挺想闻一下的。”
收到香云绫时,幼薇以为那是织造署新做的东西,毕竟御赐的东西也常有熏香,虽然这次香味不同,但她只觉得那是宫里又换了配香的缘故。
纵是千思万想,也未想过这香云绫竟与他说过的檀罗国蚕丝有关……
所以李承玦还记得她,也如她一般记得她,对吗?
这样的猜想令她喜悦,几乎冲破了一切。纵使五个月未曾见面,他也未曾忘记对她说过的话,想来他定有他的难处。
这样一想,殿中贵女再说什么她什么都不曾在意了,心思早已顺着门窗缝隙溜到外面,妄图将月亮推到更高的地方去,好让宴会快些到来。
不多时,有内侍过来提醒庆功宴快要开始,请各位贵女回去就座,众人这才散了。
谢明姝和幼薇并肩向外走,到门口分别,谢明姝微笑牵起幼薇的手:“绵绵,许久没有吃过你做的糕点了,下回给我带些你做的玉心软酪罢,我二哥上回尝了也觉得喜欢。”
幼薇问:“只做玉心软酪,不用再做别的?”
“那我当然求之不得了。”谢明姝将她拉到殿门后面,“对了,你去岁曾与我说过的,靖边军的侍卫……他今日可来了?如今十四殿下荣登大宝,他也得到封赏了罢?”
幼薇脸色一白,她去年想对父亲坦白自己有了心上人,却又担心父亲介意对方身份,是以一直不知如何开口时,纠结了好一阵子。
去宁国公府赴宴被谢明姝看穿心事,她只有谢明姝这一个热情待她的朋友,没多考虑就说了,谢明姝当时宽慰了她几句,话题就转到别处了。
再后来,李承玦对她言明了身份,幼薇的烦恼消失,却无法再对谢明姝直言。
好在她没有提,谢明姝也没有再问过这事,本以为就那么不了了之了,怎么也没想到谢明姝今日会突然提起。
幼薇有些支吾,捏.弄帕子:“父亲说他并非良人……已经命我同他断了……”
“那也是对的。”谢明姝只是微笑,“绵绵生得这样乖巧可爱,何等门第配不得?哦,差点忘了,下个月花朝节祭祀你与我同去罢,我让车夫过去接你,如何?”
“不劳烦姐姐,我过去找你就是。”
“你与我客气什么?”
谢明姝笑着松开她的手,在侍婢的陪同下离去了。
可最后这句话,事情究竟是如何定夺,幼薇琢磨半天也想不清楚,远远见到父亲对她招手,幼薇将这件事抛之脑后,提着裙摆向父亲走去了。
-
殿外鸣鞭三声,略微嘈杂的集英殿瞬间肃穆凝神,鞭声毕,远远听到礼官自殿外传唱:“御驾至——”
群臣携家眷立即肃立,垂首屏息。
待至殿内丹墀上的礼官再次传唱:“御驾至——”
群臣跪伏,叩首:“万岁,万岁,万岁!”
余拓海是二品,桌席位置离殿门很远。
幼薇心跳飞快,终于可以见到李承玦,他看到她,会觉得惊喜吗?
在群臣山呼绕梁回荡后的静谧里,她耳尖地听见,有人踏在地毯上的步伐声,以及极其细微的,玉佩相撞的声音。
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带着手握天下的气度,坐拥一切的沉稳。
夜幕已至,宫人早在天黑之前便上了灯。
此刻集英殿内灯火明亮,幼薇先感到一道高大的影子投到身前,即便没抬头,也能看到地上的影子旒冕轻晃。
幼薇参加宫宴无数次,比谁都明白直视天颜乃是死罪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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