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祁俨身体不好,都没有上朝,可奉先城暗流涌动之下,好像有些什么在悄然改变。
而这些是甘衡不能察觉到的,他倒是好好看了几天的医书,想着先替祁俨把身体养好。
但是甘衡书看得好好的,苛丑就不开心了。
甘衡翻着书,心想今日早上给祁俨熬的药里是不是熟地黄克重少了,得调整一下,他提笔更改药方,改完又回头去翻书。
可等他再转过头来时,那纸上什么字都没有,干干净净的。
甘衡一愣,因为太过专注,第一反应竟是先怀疑自己,是不是漏记了。
他提笔又写上去了。
这回还没等他视线从纸上移开,他就看到那字一撇一捺竟是动了起来!直至变成黑雾从纸上挥发掉。
甘衡诧异地朝那砚台里的墨看去,瞬间气到不行,那砚台里哪里是什么墨!分明就是那黑雾在里头装着在呢!甘衡提笔落下去的压根就不是字,全是黑雾配合得好。
甘衡抬手就给了苛丑脑袋一下,“苛丑!!我叫你磨墨,你就是这么磨的?”
苛丑捂着脑袋,把脸蹭到甘衡医书前,不让他看书,“‘墨’不开心了,磨不开。”
甘衡:“……”
苛丑苦着脸,看起来比甘衡还郁闷,“甘衡,你别管小驼背、别管狐狸精、也别管那老头了!”
甘衡:“那我管谁?”
苛丑:“你管管我吧。”
甘衡实在是被他脸皮厚到了,他把苛丑的脑袋推开,“不给我磨墨就出去,净在这里给我找事。”
苛丑整个鬼就跟一滩软泥,任凭甘衡怎么推都推不走,整个人像是不能独立生长似的,死死地黏着甘衡。
甘衡被他这油盐不进的样子气笑了,伸手扯着他的头发把鬼提起来:“苛丑!你到底想干嘛!烦人到不行!”
这样的姿势,苛丑那张分外具有冲击力的俊秀脸庞就直直地怼到了甘衡面前,甘衡一下子就愣住了,火都忘了发。
甘衡在心里暗暗感叹,苛丑这张脸怎么就生得这般好,如墨色渲染、如春花烂漫,同别人一比起来,仿佛是在画里,就连颜色都比旁人鲜明些。
他想着想着,就看到那张刚刚才被自己赞美过的脸的主人,朝他笑眯了眼,而后缓缓地张开嘴巴,略带色气地将舌尖伸了出来,当着甘衡的面喘了两声之后,十分直白道:“甘衡,我想玩这个。”
甘衡的脸先是一阵爆红,紧接着整个人恼羞成怒,一把将苛丑的脑袋摁进了书里。
“玩你大爷!”甘衡很难说明白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感受。
苛丑就闷声在那笑,笑得整个鬼都在耸动。
甘衡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冷冷道:“最近晚上别上床来睡了,你要么找个坟,要么就把自己挂起来。”
苛丑一听就急了,连忙抬起头来大喊:“甘衡!是你问我想玩什么的!你怎么还生气了!”
甘衡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谁说我生气?”他压低了脑袋凑近苛丑,危险地问他:“我生气了么?”
苛丑昧良心道:“没有,你没生气。”
甘衡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给我把这医书上温肾补血的法子都抄下来,抄完再把这里收拾好,一会我来查作业。”
苛丑希冀地看着他,“那方才说的话是不是就不作数了?”
甘衡诧异道:“我方才说什么了?”
苛丑:“让我晚上不要上床,随便找个坟或者是把自己挂哪。”
甘衡点点头:“行啊,我说的话不算数了。”
苛丑嘴角翘起来,甘衡继续道:“可这话是你方才自己说的,得算数。”
苛丑嘴角放下去,哀怨地看着甘衡。
甘衡被他这眼神看得好笑,伸手揉了他的脸一把,“行了,方才逗你的,叫你长长记性。”
苛丑得寸进尺,见甘衡放软了态度,就立马追上去,不肯叫甘衡收回手,“长什么记性?你教教我。”
甘衡语重心长:“你脑子里净想着那些了,在外面也敢这样大张旗鼓,若是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苛丑点点头。
甘衡以为他听进去了,奖励似地挠了挠他下巴,就听到苛丑接着道:“那今天夜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
在这节骨眼上,甘衡竟然还隐隐听到有脚步声朝这边逼近,吓得甘衡立马高声道:“可是李公公?”
来人应了一声:“是咱家。”
甘衡捂着苛丑的嘴巴,拼命要把他往玉佩里塞,“可是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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