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府的书房内,沉水香的青烟在青铜兽炉中袅袅升起。李泰解除了禁足令已有半月,却仍觉胸中郁结难消。他推开雕花窗棂,初冬的寒风裹挟着城南贞观学宫方向传来的晨读声,清晰地传入耳中。
"《九章算术》第三章,方田术曰..."
那整齐洪亮的诵读声刺痛了李泰的耳膜。他猛地合上窗户,鎏金窗钩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案几上摊开的《贞观旬报》最新一期,赫然刊载着寒门学子马周在学宫辩论中大放异彩的消息。
"殿下。"心腹幕僚杜楚客轻手轻脚地进来,将一叠文稿呈上,"这是您要的格物院近三年所有公开文书抄本。"
李泰的指尖在纸页上摩挲,羊皮纸粗糙的质感让他想起三日前在朱雀大街目睹的场景:惠民药局前,一个粗布衣衫的农妇捧着官制"消炎膏"千恩万谢,而一街之隔的弘福寺施药棚前门可罗雀。更刺眼的是药局门前那块"陛下恩泽"的金字牌匾,在冬日阳光下闪闪发亮。
"研墨。"李泰突然吩咐,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
杜楚客连忙挽袖磨墨,看着李泰铺开御赐的澄心堂纸。笔锋蘸饱墨汁的瞬间,一滴墨坠在纸上,像极了那日称心自刎时溅在东宫青砖上的血迹。
"《论教化之本》..."李泰的笔锋在纸上划出深深的沟壑,"夫教化者,国之根本..."
窗外暮色渐沉,侍从三次进来掌灯都被厉声喝退。当最后一笔落下时,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燃去大半。李泰搁下紫毫笔,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文章开篇引经据典,从《礼记》《论语》中摘录圣贤教诲,看似四平八稳;中段却笔锋陡转,将矛头直指格物新学:
"...而今有司舍本逐末,于学宫之内大行匠作之术。使莘莘学子终日沉迷锱铢之利,锱铢必较于毫厘之间。长此以往,五经博士之席将沦为匠作之坊,明伦堂前尽闻铜臭..."
最尖锐的当属结尾处那段看似忧国忧民的慨叹:
"...倘使天下英才皆以奇技淫巧为能事,视诗书礼乐为迂阔,则三纲五常何以维系?衣冠礼乐何以传承?恐不出十载,朝堂之上尽市井之徒,庙堂之中皆功利之辈..."
杜楚客捧读文稿,额角渗出细汗:"殿下,这市井之徒四字,是否太过..."
"太过什么?"李泰冷笑,"那马周不就是酒肆记账出身?如今倒成了学宫翘楚!"他抓起案头另一份文书,"看看这些寒门学子都学了什么?杠杆滑轮、酒精提纯、伤口缝合!《论语》《春秋》反倒成了选修!"
"可陛下那边..."
"父皇被魏征这些谄媚之徒蒙蔽了双眼。"李泰将文稿重重拍在案上,"就用青雀居士的笔名发表。让天下人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圣贤之道!"
五日后,《贞观旬报》新刊上市。李泰的文章被置于头版,题头还特意用朱砂勾勒。文章一出,立即在保守派官员和世家大族中引发强烈共鸣。国子监祭酒孔颖达在私邸召集门生研讨此文,清河崔氏的家主更命人誊抄百份分送各地族学。
"魏王殿下终于站出来正本清源了!"
"什么格物致知?分明是败坏人心!"
"听说学宫里那些寒门子弟,连《孝经》都背不全!"
流言随着文章迅速蔓延。而此刻的贞观学宫内,马周正带着同窗在格物院实验室记录酒精提纯数据。窗外飘来的只言片语让年轻学子们握紧了拳头,试管中的液体因颤抖而泛起涟漪。
"别理那些闲言碎语。"马周稳住学弟的手,声音平静得可怕,"记住孙真人的话,活人性命就是最大的仁德。"
与此同时,两仪殿里的陈默放下朱笔,面前摊开的正是那份《旬报》。他指尖轻叩着"青雀居士"的署名,忽然对侍立的房玄龄笑道:"青雀这文章,倒让朕想起当年在秦王府,他背《孝经》时总是漏掉立身行道那一节。"
房玄龄正要接话,忽见皇帝笑容一敛,目光变得深不可测:"传魏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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