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闻言,明显犹豫了。让李清河出院,风险不小。但若真能提供线索,对追查影阁动向确有帮助。他沉吟道:“此事……我需禀报苏师兄定夺。师弟且安心等待消息。”
“有劳师兄。”李清河拱手道。
周明匆匆离去。李清河在雅舍中焦灼等待,每一刻都如同煎熬。他是在与影阁赛跑,与苏文轩博弈。
傍晚时分,周明去而复返,带来了苏文轩的答复。
“苏师兄同意了。”周明神色严肃,“但有几个条件:第一,必须在子时之后,夜深人静之时;第二,只能在外围感知,不得进入巷内;第三,由我亲自带队,另有两名执法堂精锐弟子贴身护卫,速去速回,不得有任何耽搁。”
“弟子明白!定当遵从师兄安排!”李清河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连忙应下。只要能去到那里,就有机会!
子时将至,月色朦胧。李清河在周明和两名气息沉凝的执法堂弟子(正是之前合作过的韩刚及其同伴)的严密护卫下,悄然离开书院,向南城流水巷方向行去。夜色中的青霖城,寂静中透着一丝不安,巡城卫兵的数量明显增多。
抵达流水巷外围时,已是子夜时分。巷口有郡守府的兵丁把守,巷内一片漆黑,只有几处官衙临时悬挂的气死风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映照着斑驳的墙面和湿漉漉的石板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李师弟,就在此处吧。可能感知到异常?”周明低声道,与韩刚一左一右将李清河护在中间,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李清河点头,屏息凝神,将“观气”之能缓缓展开。他并未将感知局限于昨夜的能量残留,而是全力扩展,笼罩整个流水巷区域,尤其是记忆中地图上标注的“丙十七号”方位。
巷内的气息混杂不堪。有兵丁的肃杀之气,有残留的惊慌情绪,有寻常百姓的沉睡气息,也有老宅积累的阴湿陈旧之气。他耐心地过滤着这些干扰,仔细分辨。
很快,他找到了目标!在巷子深处,靠近那条已淤塞支流的方向,有一片区域的气息格外“沉滞”与“古老”!那里的地气中,混杂着极淡的、经年累月的金属锈蚀气息、烟火气息,以及……一丝几乎微不可察、却与那青铜匣上“心念印记”同源的、清正而悲怆的残留意念!虽然微弱到如同风中残烛,却真实存在!
就是那里!林氏工坊旧址!
更让他心惊的是,在那片区域附近,他同时感知到了几缕极其隐晦、阴冷滑腻的气息残留!与影煞卫同源,但更加擅长隐匿!这些气息非常新鲜,不超过十二个时辰!影阁的人,果然来过!而且,似乎还在附近徘徊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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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师兄,”李清河压低声音,语气凝重,“此地确有异常!地气沉滞紊乱,有剧烈能量冲突残留,且……有数道极其阴冷的异种气息潜伏在侧,似是昨夜那伙贼人同党,可能尚未远离!”
周明和韩刚脸色顿变。“可能确定方位?”
“大致在巷子中段,靠近废弃河道的那片区域。”李清河指向林氏工坊方向,“那几道阴冷气息,就在那附近阴影中,约三四人,气息内敛,修为不弱。”
韩刚眼中寒光一闪,对周明道:“看来是条大鱼。要不要……”
周明沉吟片刻,果断摇头:“不可!敌暗我明,人数不明,且此地乃民居,动起手来恐伤及无辜。我们的任务是保护李师弟探查,并非剿敌。既然已确认影阁活动,目的已达到。立刻撤回,将情况禀报苏师兄!”
“是!”韩刚虽有不甘,但以大局为重。
李清河心中暗急,他还没机会靠近细查旧址!但周明决定正确,此时贸然行动确实危险。能确认影阁在此活动,并锁定旧址方位,已是重大收获。
四人悄然撤离,返回书院。一路上,李清河心潮难平。林氏工坊旧址确有其地,且有心念印记残留!影阁也已盯上那里!必须尽快想办法再去一次,而且要避开影阁的耳目!
回到雅舍,周明即刻去向苏文轩汇报。李清河独坐房中,思绪纷飞。今夜之行,证实了他的猜测,也将危机感推至顶点。
突然,他怀中那枚沉寂数日的黑色石子,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清晰的温热波动!不是警示,而是一种……约定的、表示“安全可联络”的特定频率!
斗笠客!他终于出现了!
李清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希望。或许,转机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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