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惊恐万分地看到,凌云身上那件华贵的锦蓝长袍,早已被如雨的冷汗和从毛孔中被狂暴灵力强行逼出的细小血珠浸透,变得黏腻沉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轮廓。一缕刺目的、带着丝丝缕缕黑气的血迹,正不受控制地从他紧咬的牙关和嘴角蜿蜒流下,滴落在洁白的暖玉床上,晕开触目惊心的暗红——那是经脉严重撕裂、脏腑被狂暴灵力反复冲击后出现的凶险征兆!他体内的灵力波动更是混乱到了极点,如同暴风雨肆虐、电闪雷鸣的怒海狂涛,时而狂暴地冲上令人心悸的巅峰,时而又如同断崖般急剧跌落至谷底,灵力水平剧烈起伏,毫无规律可言。他整个人,就像惊涛骇浪中一叶随时会粉身碎骨的扁舟,生命的气息在狂暴的能量中微弱地摇曳。
凌云的意识在无边无际的痛苦海洋中沉浮、模糊、挣扎。那撕心裂肺、仿佛要将灵魂都碾碎的痛楚,如同滔天巨浪,一波又一波,永无止境地将他彻底淹没。他想停止,想控制,想将这失控的灾难平息下去。然而,绝望地发现,那些狂暴的灵力早已挣脱了所有枷锁,完全不再听从他的意志,甚至反过来开始侵蚀、冲击他的神魂识海。它们在他这具脆弱的躯壳内肆意破坏,摧毁着赖以修行的经脉网络,冲击着维系生命的心脉要害,每一次冲击都带来灭顶之灾般的剧痛,让他恨不得立刻死去以求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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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绝不能就这么完了……”一股强烈到极点、近乎本能的求生欲,如同风中残烛最后一丝微弱的火苗,在无边的痛苦深渊中顽强地燃烧起来,支撑着他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清醒。
玄阳子师尊那冰冷的、如同看待陌生人般的眼神;同门师兄弟暗中的窃窃私语、那些等待看他笑话的、淬毒的流言;三年后那场决定他命运、荣耀与地位的宗门大比……无数画面在他混乱的、被痛苦充斥的脑海中疯狂地闪现、交织,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这恐惧,甚至暂时压过了肉体的痛苦。
“给我……定住啊……!”凌云双目圆睁,眼球因极致的痛苦而布满狰狞的血丝,目眦欲裂!他死死咬紧牙关,牙齿瞬间崩裂,渗出的鲜血混合着之前的黑血,染红了下巴。他用尽全身最后残存的气力,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调动着残存的心神意志,试图强行压制、收束体内那如同亿万匹脱缰野马般彻底失控的狂暴灵力。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如同盘踞的毒蛇,整张脸因极致的痛苦和不顾一切的疯狂而扭曲变形,肌肉虬结,看上去状如疯魔,狰狞可怖。
林远和方浩只能手足无措、心惊胆战地站在一旁,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乱转,冷汗浸透了衣衫。他们眼中充满了惊惧、焦虑,却束手无策。他们既不敢再贸然靠近,那无异于自寻死路;也无力插手这由内而外爆发的、彻底失控的灵力暴走。此刻,任何外力介入都可能引发更可怕的连锁反应。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位尊贵的少宗,在无边苦海中徒劳地挣扎沉沦,每一次痛苦的痉挛、每一声压抑的闷哼,都让他们的心跟着剧烈抽搐,仿佛感同身受,却又充满了无能为力的绝望。暖玉轩内,只剩下凌云粗重痛苦的喘息和灵力失控发出的沉闷爆鸣。
时间在这极度的煎熬和压抑中,如同蜗牛般缓慢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不知过了多久,当天边终于泛起一丝惨淡的鱼肚白,微弱而清冷的晨光,艰难地穿透暖玉轩精致的雕花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时,凌云体内那肆虐了大半夜、如同末日风暴般的狂暴灵力,才如同耗尽气力的凶兽,渐渐平息、散去。能量的余波如同退潮般缓缓收敛,但那留下的,却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狼藉。
他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又像是被巨锤反复砸烂的泥偶,软塌塌地瘫倒在冰冷的暖玉床上,身体因长时间的痉挛和痛苦而微微抽搐。胸口剧烈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吸气都牵动着受损的经脉和脏腑,带来阵阵深入骨髓的隐痛,每一次呼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他的脸色惨白如金纸,不见一丝血色,仿佛所有的生机都被抽干;干裂的嘴唇上凝固着黑红的血痂,如同干涸的河床。那身象征着少宗身份的锦蓝长袍,已被汗水、血污和体内逼出的杂质彻底浸透,紧紧贴在身上,散发出浓重刺鼻的腥气,狼狈得如同在泥泞中挣扎了三天三夜的丧家之犬,哪里还有半分天选之子的风采?
房间内,浓郁到化不开的药香混合着淡淡的、却无比顽固、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形成一种令人闻之欲呕的怪异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原本浓郁精纯、令人心旷神怡的天地灵气,也在这一夜的疯狂折腾和灵力暴走下,被撕扯、搅乱,变得稀薄而紊乱不堪,如同被狂风蹂躏过的麦田,灵气光点黯淡,不复之前的充盈灵动。
“少宗……您……您感觉如何?可……可需要丹药调息?”林远心惊胆战地挪上前一小步,脚步轻得如同踩在薄冰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他眼神闪烁,充满了后怕,生怕自己再次发声,会触怒这头刚刚经历生死、此刻虚弱却可能更加危险的凶兽。
凌云没有回答,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剧烈的痛苦和巨大的消耗,让他连动一下手指都感觉无比艰难。他只是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颤抖着抬起如同灌了铅般沉重的手臂,动作迟缓而艰难,仿佛每一个关节都在呻吟。他将那只微微痉挛的手,艰难地按在自己依旧隐隐作痛、仿佛被掏空的小腹丹田位置。一丝微弱得几乎要熄灭的神识,如同风中残烛,沉入体内,开始仔细探查这具残破不堪的躯壳。
下一刻,他那本就惨白如纸的脸色,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变得如同死人般灰败,瞳孔剧烈收缩,眼中最后一点光亮也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深入骨髓的绝望和难以置信的惊恐,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
不仅没能突破那该死的瓶颈分毫,反而……情况变得更糟了!
他能无比清晰地“看到”和“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经脉网络,比服药前更加脆弱不堪,千疮百孔!原本只是细微的滞涩处,此刻布满了如同蛛网般蔓延的、细密的裂痕,仿佛轻轻一触就会彻底碎裂的琉璃。灵力在其中艰难运转时,那种令人窒息的滞涩感和随之而来的撕裂般的痛楚,比之前强烈了数倍不止!每一次微弱的灵力流动,都像是在布满玻璃渣的伤口上摩擦。更让他如坠冰窟的是,甚至连他原本以为还算稳固的炼气六层修为根基,此刻也变得如同在沙地上筑起的高塔般虚浮飘摇,灵力本源涣散,根基动摇,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其彻底吹散,随时可能再次跌回炼气五层,甚至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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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他囫囵吞下、价值连城的珍稀丹药,其中蕴含的磅礴灵力,绝大部分都因为他那脆弱经脉的无力承载和心法运转的彻底失效,而白白逸散到了空气中,化为乌有,浪费殆尽。剩下的一小部分,则在那场彻底的失控暴走中,化作了最可怕、最无情的破坏者,对他本就堪忧的经脉造成了雪上加霜、近乎毁灭性的严重损伤!这损伤,非一朝一夕能够修复。
这哪里是什么修炼?这分明是一场彻头彻尾、愚蠢至极的自残!是拿自己的道基和未来做赌注的疯狂赌博,而他,输得一败涂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凌云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破旧风箱发出的最后哀鸣,每一个字都浸满了绝望的毒汁,充满了无法理解、无法接受的痛苦。
他不明白,他无论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通!自己明明拥有令天地都为之嫉妒的九窍玲珑心,享受着宗门最顶级的资源倾斜,为何修炼之路会如此艰难坎坷?为何每一次冲击瓶颈都如同撞上铁壁?那些被他视为蝼蚁、资质平庸的凡才,如石磊之流,都能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地稳步提升,为何他这个背负天选之名、万众瞩目的少宗,却只能在原地痛苦地踏步,甚至如同陷入泥沼般不断倒退,每一次挣扎都陷得更深?
他将所有的失败,所有的痛苦,都一股脑儿地归咎于“时运不济”、“天生经脉孱弱”、“《青云心经》功法不够霸道”、“师尊赐予的丹药效力不足”……他将一切责任推给外物,推给命运,却从未真正低下头,沉下心,冷静而客观地审视过自己内心的浮躁、狂妄、短视与那深入骨髓的急功近利。
心浮气躁,贪功冒进;根基虚浮如沙,却妄想一步登天;无视修炼根本的循序渐进与心境打磨,只知一味滥用外物,强行堆砌……这些深植于他性格和心态中的致命缺陷,如同跗骨之蛆,才是他修行路上最大的绊脚石,真正的、将他拖向毁灭深渊的罪魁祸首!
林远和方浩默默地看着他失魂落魄、如同被抽走了三魂七魄般瘫软在床上的模样,眼中非但没有丝毫同情,反而涌起一股深沉的、难以言喻的无奈和一丝难以掩饰的鄙夷,尽管这鄙夷被他们小心翼翼地隐藏在低垂的眼帘之下。
这样的人,心性如此不堪,行事如此鲁莽暴戾,视自身根基如无物,动辄迁怒他人……真的配得上“天选少宗”这尊贵无比、承载着宗门未来希望的头衔吗?青玄宗的未来,若真的交到这样一个人手中……两人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凌云瘫在冰冷的暖玉床上,身体残留的剧痛和神识中反馈回来的惨烈景象,如同冰冷的毒蛇噬咬着他的心。他无比清晰地感受着体内那如同浮沙般虚弱无力、随时可能溃散的灵力和那布满暗伤、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经脉网络。一股强烈到极致的不甘和怨毒,如同最毒的蛇信,疯狂地舔舐着他的心脏。这巨大的落差感——从天之骄子到可能修为尽废的废物——几乎要将他残存的理智彻底逼疯!他猛地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坐起身,这个简单的动作又引得一阵气血翻涌,喉头腥甜。他布满血丝、如同地狱恶鬼般狰狞的目光,再次死死盯住桌面上那几瓶尚未动用的、在晨曦微光下散发着诱人光泽的丹药。那光芒,此刻在他眼中,如同深渊恶魔的诱惑。他眼中那刚刚因绝望而熄灭的疯狂火焰,瞬间再次熊熊燃起,甚至比之前更加炽烈、更加不顾一切!
“再来!”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负伤般的低沉嘶吼,如同输光了所有筹码却妄想翻盘的赌徒,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偏执,伸手就抓向其中一个玉瓶,作势就要再次倒出那足以致命的“希望”。
“少宗!使不得啊!万万不可!”林远肝胆俱裂,一个箭步猛冲上前,用身体死死挡在凌云和丹药之间,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焦急而带着哭腔,几乎破音,“您真的不能再吃了!您的经脉已然重创,如同布满裂痕的瓷器!再吞服一枚这等烈性丹药,您的经脉恐怕……恐怕就要彻底寸寸断裂,修为尽毁,甚至……甚至有性命之忧啊!”他张开双臂,如同护雏的母鸡,尽管身体也在因恐惧而颤抖。
“滚开!”凌云如同被彻底激怒的凶兽,眼中只剩下那瓶丹药和脑中“突破”的幻象。他再次狠狠一掌,带着残存的、混乱的灵力,将林远狠狠推开!林远闷哼一声,撞在旁边的玉架上,瓶瓶罐罐一阵摇晃。凌云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手中的玉瓶,闪烁着病态的、不顾一切的偏执光芒,“我是天选少宗!天命在我!我绝不会输!我一定要突破!一定能!”嘶吼声中,带着一种自我催眠般的癫狂,他再次将瓶中倒出的丹药——数量不明,种类不明——塞入口中,强行催动那早已破败不堪、如同废墟般的经脉,试图再次运转《青云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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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剧烈、如同海啸般的痛苦瞬间将他残存的意识彻底吞没。比之前更甚、更狂暴的灵力反噬,如同脱困的洪荒巨兽,再次在他这具残破的躯壳内肆虐冲撞、疯狂破坏!只是这一次,他连发出痛苦嘶吼的力气都被彻底剥夺了,只能像一条离水的鱼,在冰冷的暖玉床上无声地、剧烈地抽搐、痉挛,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细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节错位声和肌肉撕裂声。
暖玉轩外,熹微的晨光终于艰难地穿透窗棂,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清冷的光影。那惨淡的光线,不偏不倚地洒落在凌云那张因极致的痛苦和疯狂的执念而彻底扭曲、惨白得如同刚从坟墓中爬出的死人般的脸上。光线清晰地勾勒出他狰狞的面部轮廓,映照出他眼中那病入膏肓般的偏执、那如同毒火般燃烧的不甘,以及那如同万丈深渊般浓得化不开的绝望。
他日夜不休地强行运转功法,试图在最后关头突破瓶颈,可这种临时抱佛脚的突击修炼,不仅没有让他变强,反而因急于求成导致气血逆行,将他推向了更深的深渊。体内翻腾的灵力如同失控的野马,在筋脉中横冲直撞,留下阵阵撕裂般的痛楚。
而距离决定命运与资源的宗门大比的日子,那迫近的时限如同悬顶之剑,越来越近了。演武场上昼夜不息的呼喝与兵刃交击声,走廊里弟子们匆匆掠过的身影和低语,无不昭示着大比前的疯狂。
修炼场中弥漫的汗水气息、丹药苦涩的余味,还有那挥之不去的、因过度焦虑而产生的灼热感,使得空气中的焦灼气息,如同沉甸甸的铅云,愈发浓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几乎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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