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凌云瞳孔骤然缩成针尖,脸上血色尽褪!他万万没想到,石磊竟敢如此玩命!如此精准!
但,一切都晚了!
石磊那染血的身影,如同从地狱中挣脱的修罗,瞬间突破了漫天剑影的封锁,鬼魅般出现在凌云身前不足一尺之处!
此刻的凌云,旧力已竭,新力未生,体内灵力乱窜如沸粥,正是他防御最为空虚、力量最为孱弱的致命时刻!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稍纵即逝的绝佳破绽!
石磊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全身的肌肉在这一刻绷紧到极致,体内最后残存的一丝灵力、三年来日夜苦修打磨出的每一分肉身力量、以及那深埋心底、支撑他走到此刻的所有汗水、痛苦、坚持与不甘,全部凝聚于那紧握的、骨节已然发白的右拳之上!
带着一往无前、玉石俱焚的决绝意志,他这凝聚了全部信念的一拳,如同破开混沌的流星,狠狠轰出!
目标——凌云那储存着虚浮灵力的丹田气海!
他没有下死手,拳头上蕴含的力量被精准地控制在一个足以震散对方灵力、瓦解其战力,却又不会真正毁其根基的临界点上。
他要的,不是凌云的性命。
他要轰碎的,是凌云那高高在上的骄傲!是那视他人如草芥的尊严!是那被捧上神坛、却不堪一击的“天赋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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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沉闷得令人心悸的碰撞声响起!
石磊的拳头,结结实实、毫无花哨地轰在了凌云的小腹丹田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绚烂夺目的光华,只有一声短促而沉重的闷响。
然而,就在这声音响起的下一瞬,令整个演武场数万人永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凌云那挺拔的身躯,如同被一柄无形的万钧巨锤狠狠砸中,猛地向后夸张地弓起!他双眼瞬间瞪得滚圆,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难以置信的惊骇!
“哇——!”
一大口滚烫的鲜血,混杂着内脏的碎片,如同喷泉般从他口中狂喷而出!瞬间将他胸前那件象征着无上尊荣的金丝锦袍,染成一片刺目而凄厉的猩红!
他体内那本就虚浮如沙堡、紊乱似沸水的灵力,在这一拳蕴含的霸道震荡之力下,如同被狂风吹散的烟雾,瞬间被彻底震散、溃灭!
“啊——!!!”
一声凄厉得不像人声的惨嚎从凌云喉咙里挤出,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他那失去所有力量支撑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破烂木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抛飞,划过一道凄凉的弧线,重重地砸落在坚硬的擂台之外!
“砰!!!”
震耳欲聋的巨响中,凌云的身体在青石地板上狼狈不堪地翻滚、滑行,足足拖出数丈远,才在一片碎石尘埃中勉强停了下来。
他像一条被扔上岸的濒死之鱼,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的腥甜。他的脸色惨白如白纸,嘴唇剧烈地哆嗦着,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丹田气海处传来的,是如同被无数钢针反复穿刺、撕裂般的剧痛,那里空空荡荡,曾经引以为傲的炼气六层灵力,此刻连一丝一毫都无法感应、调动。
他败了。
彻彻底底地败了。
在这万众瞩目的青云大比八强擂台上,被一个他三年来一直视如废物、不屑一顾的外门弟子,以摧枯拉朽之势,三招击溃!
整个浩瀚的演武场,陷入了一片死寂、令人窒息的寂静。
数万双眼睛,无论之前是狂热崇拜、是轻蔑不屑、是冷眼旁观,此刻都呆呆地、失神地看着擂台下那摊狼狈不堪、血污满身的“天选少宗”,又僵硬地转动脖子,望向擂台上那个浑身浴血、伤痕累累,却依旧如标枪般挺直脊梁、傲然屹立的身影——石磊。巨大的震惊如同无形的海啸,席卷了每个人的心灵,让他们的思维陷入了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反应。
所有人都被这石破天惊、完全颠覆认知的结局,彻底惊呆了。
天选少宗凌云……竟然真的输给了……外门弟子石磊?
这怎么可能?!
这简直比传说中太阳从西边升起、江河倒流还要不可思议!还要荒谬绝伦!
那些一直将凌云奉若神明、狂热追随的支持者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写满了难以置信的呆滞和信仰崩塌的绝望,不少人甚至下意识地用力揉搓着眼睛,怀疑自己是否身处一场荒诞的幻境。
而那些一直默默支持石磊、或是对凌云早有微词的弟子们,此刻也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巨大的惊喜与前所未有的震撼交织在一起,让他们一时之间竟忘了该如何欢呼。
观礼台上,玄阳子缓缓闭上了眼睛,深深地、仿佛要将所有沉郁都吸进肺腑般吸了一口气。当他再睁开眼时,那双深邃的眼眸已然恢复了古井无波般的平静。只是,那平静的深潭之下,却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痛惜,有失望,或许,还有一丝尘埃落定后的释然?
陈默长老与王长老默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般的叹息。
一直沉默观察的药老,此时才轻轻咳嗽了两声,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淡然,低声道:“灵力散尽,丹田气海震荡剧烈,但……万幸根基未毁,性命无虞,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只是……”他微微一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惋惜,“他这身靠丹药堆积、本就虚浮不稳的炼气六层修为,经此重创,怕是……保不住了。”
是的,凌云不仅输掉了这场决定命运的对决,连他那身看似光鲜、实则根基虚浮的炼气六层修为,也在石磊这凝聚了所有信念的一拳之下,彻底溃散、瓦解!修为境界必然大幅倒退,恐怕要直接跌落到炼气五层,甚至更低!
三年前,他是青云宗最耀眼的星辰,光芒万丈,年仅十六便已是炼气七层,前途无量。
三年后,他非但未能寸进,反而在众目睽睽之下,修为倒退至炼气五层,更是在宗门大比中被一个外门弟子以碾压之势击败!
这,简直是命运对他最大的讽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又仿佛在瞬间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也许仅仅是一弹指那么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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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场某个偏僻的角落,猛地爆发出第一声压抑不住、带着哭腔的狂喜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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