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不断漫出大股液体,像是要流尽全身鲜血。
赤蛇漂亮的鳞片在战斗中被劈砍得七零八落,无穷无尽的血穿行过翘起的破碎鳞片,在地上汇聚成小河,不断变成扑腾的丹熏鱼。
它的泪珠也没有尽头,凝望祝遐宁的眼珠雾蒙蒙,似乎没有焦点,沉浸在了往事。
“……”
明明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祝遐宁还是停下了。
她松开剑柄,手指犹豫片刻,轻轻抚摸上搭在她身侧的巨大蛇头。
蛇的吻部触感冰凉,血液沾在手指也是凉的,这只是对比人体的温度。那些小鱼无知无觉地落到地面然后死去,化作被剑风扫过破破烂烂的丹熏草。
这些被两仪谷追捧的植物,或许是造成赤蛇境遇的原因之一。
漫无目的地猜测着,祝遐宁不合时宜地感到同病相怜。
那庞大的悲伤中有种她非常熟悉的情绪。
它如此孤独,失去至爱至亲,这个世界对它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可求死不能,日复一日地渴望着不知何时到来的解脱。
等待磨灭了所有的希望,此时只剩死志。
手下的蛇头这下才真像冰冷的塑像,它一动不动,但眼珠转向,看向了她。
“我不会就这样杀了你。”
祝遐宁对它说,手指微微用力按在伤口是,可赤蛇毫无反应:“我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但我们应该有个共同的敌人。有天我会击败他,但现在。”
她:“这样的死亡不应该是你的结局。”
赤蛇没有反应,敬水一下子听懂了。
祝遐宁毫不在意地折返拔出了剑。抽出时和她刚刺入时一样,手感是空的,她探身瞧了瞧,果然是一片虚无的大洞,伤口处深可见底,筋肉搏动,唯独没有那颗心脏。
这是一条没有心的蛇,精神意义上,生物意义上。
它被挖走心脏,侵入神经,制作成彻底的傀儡,又像献祭品被迫沉在湖底,放出血液养出那样一湖年年都被修士们跑来捞走的丹熏鱼。
可它居然对修士们毫无怨念,或许是心志已被磨平,又或许是性格良善。
祝遐宁不要它这样安静地死去。
血糊在脸上,剑锋照出她狼狈的模样,四肢酸软,可她竖起剑时,旁人就再也看不到那双灼灼明亮双目之外的事物。
“别再被那个东西控制,你可以做到的。”祝遐宁鼓励地说,深黑眼神坚定。
“来吧。”
在战斗中死去。
不是被操纵着无惧死亡的战斗,而是像它活着时自由的捕猎,在主人身边跟随她闯过无数艰难险阻。天生地养的灵兽,骨血里就融入了物竞天择的好斗。
死气沉沉的赤蛇竖瞳微动,面前的女子白衣浴血,已经染成了红色,她却像它见过的某种高贵的动物,揭开血污,羽毛底色依旧洁白。
[……]
理智上敬水知道自己应该阻止,但理智顺从了情感。
她从祝遐宁身上看见了耀眼的白光,那是自她们相识之初就未曾改变过的。
干净如稚子,深邃如晴空。
她有一张很有距离感的脸,洁净温和的眼睛,和一往无前的决绝。
敬水完全无法移开目光。
这样的人,才会诞生天生剑骨。
只有这样的灵魂,才会有着出鞘般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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