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三个多小时,她睡得还算安稳,并没有做什么可怖的梦。
窗外,启明星高挂在东边的天空。祝流双穿上昨天那件黑色的厚外套,全副武装着出了门。小心翼翼走出家门,她迅速小跑下楼,网约车将在两分钟后抵达小区门口。
司机约摸是开了一晚上的车,接到她时,脸上露出明显的疲态。
“乘客你好,核对下你的手机尾号。”
祝流双报了四个数字,扭头看向窗外。入睡前她吃了一次退烧药,此刻药效仍起着作用,除了头晕和喉咙痛倒没什么其他不适。
“已接到尾号……现在将前往菰城殡仪馆……”
热气喷薄在口罩内侧,烘得她下巴和鼻子湿漉漉的。道路两旁的香樟树飞快倒退,尔后出现在她视野里的是高耸的大厦和连绵的远山。
祝流双收回目光给叶行之发了条微信。
【叶学长,我现在正在去殡仪馆的路上,是到三号门去找你吗?】
【对的,里面有卖花的地方,你要是来得及可以买束花。】叶行之很快回应她。
【好,谢谢叶学长!】
赶在太阳升起前,祝流双抵达了殡仪馆门口。
这一趟路程比之昨天要顺畅。
司机一路不曾与她搭话,很有边界感。仅仅是在她下车站稳后,提醒了一句“小心慢走。”
而通往大厅的冬青小道上,她也并非孤身一人。
“叶学长,你怎么在这儿?”快走到大厅时,祝流双意外看到了叶行之的身影。
由于她戴着帽子和口罩,叶行之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来。
“流双,你怎么打扮成这样?”叶行之愣了愣,才道。
“咳咳——”喉咙一阵干痒,祝流双忍不住弯腰咳嗽起来,“我甲流了……叶学长你离我远一些。”
“怪不得……”叶行之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担忧地问,“严不严重啊?既然甲流了就不要赶过来了嘛。”
祝流双见叶行之离自己越来越近,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嗨,我抵抗力好着呢,不碍事!”叶行之无所谓道,“我们班里隔三差五的有学生感冒发烧,也传染不上我。”
他边走边说:“三号门在大厅后面,直走拐个弯就到了。我们刚到没多久,一收到你的消息我就跟何铭哥说了。他……大约是怕你找不到,让我来接你。”
是他让叶行之来接她的!
祝流双轻轻地“嗯”了一声,心情松快了些。
“学长,你说的卖花的地方在哪儿?我空手来的,好像不合规矩。”
叶行之看了眼时间:“还来得及,那我先带你过去买吧,在右边。”
殡仪馆将一条龙服务贯彻到底,馆内卖花和花圈的店里站满了人。祝流双挑了一束黄白相间的雏菊,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早饭吃了吗?”叶行之关心道。
祝流双应付一句“吃过了”,便低头走路。
很快,停放遗体的三号门近在眼前。
排队等待火化的人有点多,亲属一堆一堆四散在走廊的各处。
祝流双的目光第一时间便锁定在何铭身上。他一身黑色西装,胸前别了朵白花。还未走近时,她便嗅到了他身上“悲伤”的气息。
走廊上沉寂得可怕,即便那么多人站在这儿,也无人开口说话。由此,祝流双和叶行之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突兀。
他们走到三号门外,祝流双朝何铭点了点头。
“学长。”她压低声音道。
何铭的表情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发生任何改变,倒是站在何铭身边的其他人,面露好奇地打量她。祝流双庆幸自己戴了口罩,即使有异样别人也觉察不出来。
不过,打量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小会儿便被殡仪馆工作人员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听声音是轮到谢静之的家属进三号门了。
何铭走在最前面,第一个跨进门。
祝流双跟在最后面,他们中间隔了乌泱泱的一伙人。
所谓的瞻仰仪容,不过是一个简易的告别仪式。逝者的亲朋一个个上前献花,对着遗体说几句挽留的话。等所有人围着谢静之走了一圈,祝流双才抱着花上前。
老人安详地躺在那儿,大半个身子被白布遮盖,只露出一个描了面的脑袋。祝流双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滑落。她轻轻地将手中的花束放到白布上,目光深深地望向这个即将与世界永别的老人。
谢谢您!她在心里默默地说。
“仪式结束,请家属带上死亡证明,一寸照,到大厅填表结算……”工作人员一脸平静地催促道,“其他人可以先去休息室等待。”
伴随着啜泣声,众人纷纷走出门。祝流双落在最末,她不舍地回望那个被工作人员推回冷柜里的老人。顺着冷柜的方向,可以瞥见最里边火化池的一角。
心尖猛地一颤,尔后是跳出喉咙口的紧张和压抑。
祝流双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门外,不由地抬手攀上自己的额头。
额头滚烫滚烫,她复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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