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
陈氏便将韩曦瑶叫到内室,从锦盒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白瓷瓶,瓶身刻着细密的暗纹,里面装着半瓶无色无味的液体。
“这是我托人从西域换来的‘忘忧露’,只需往茶水里滴两滴,喝了的人会日渐混沌,不出半月,便会彻底失了心智,比真傻还要痴愚。”
陈氏将瓷瓶塞进韩曦瑶手中,指尖冰凉,语气却带着狠厉
“昨日之事已证明,韩曦钰根本没傻,再等下去,我们迟早被她拖垮。你今日去王府,务必让她喝下掺了药的茶水。”
韩曦瑶攥着瓷瓶,指尖微微发颤。
她虽恨韩曦钰,却也怕闹出人命,可一想到大婚那日的巴掌、旧院中的挫败,以及陈氏口中“万劫不复”的后果,终究咬了咬牙:“娘,我知道了。”
辰时过半,韩曦瑶提着食盒出现在靖王府偏院。
她刻意换上一身素色衣裙,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
见了张妈,便红着眼眶道:“张妈,昨日之事让父亲动了气,母亲也自责了一夜。我今日炖了些清润的菊花茶,想陪姐姐说说话,消解些误会。”
张妈侧身让她进来,目光在食盒上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
挡在韩曦钰身前——经过昨日旧院一事,她早已对陈氏母女多了十二分的警惕。
韩曦钰正坐在桌边,手里把玩着那只布偶,见韩曦瑶进来,立刻露出怯怯的模样,往张妈身后缩了缩。
这副全然依赖张妈的姿态,让韩曦瑶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她提着食盒走到桌边,取出里面的白瓷茶壶和两只茶杯,笑着说:“姐姐,这菊花茶是用山泉水炖的,清热解乏,你尝尝。”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拧开瓷瓶,往韩曦钰的茶杯里滴了两滴“忘忧露”。
无色的液体融入茶水,瞬间消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
“二小姐有心了。”
张妈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接茶杯,“只是小姐近日肠胃不适,茶水还是老奴先替她尝一尝吧。”
韩曦瑶心头一紧,连忙按住茶杯,脸上堆着笑意:“张妈不必担心,这菊花是尚书府自家种的,干净得很。再说,我是姐姐的亲妹妹,怎会害她?”
她刻意加重“亲妹妹”三个字,目光却紧紧盯着张妈,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张妈没有退让,语气依旧恭敬却坚定:“二小姐体谅,只是老奴职责所在,需得确保小姐的安危。若是二小姐不放心,老奴便先尝这杯,您再喝另一杯,这样既不辜负二小姐的心意,也能让老奴安心。”
这话堵得韩曦瑶哑口无言。
她总不能说“不许尝”,那样反而会引人生疑。
无奈之下,她只能松开手,看着张妈端起韩曦钰的那杯茶,凑到嘴边。
就在这时,韩曦钰突然伸手,一把将茶杯打翻在地。
青瓷杯“哐当”碎裂,茶水溅了韩曦瑶一裙角。
“我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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