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背上挨了一记,疼得龇了龇牙,苦笑着求饶:“大哥,我说的就是真的嘛!哎呀,不跟你扯了,真得走了,赶时间!”说完,也顾不上再理会吴辉强在后面“哎哎哎”的叫唤,抓起收拾好的书包,像一尾灵活的鱼,迅速汇入教室门口涌出的人流,转眼便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他的目标明确——学校北门附近的自行车棚。
实验高中的自行车棚,坐落在一片颇具诗意的小天地里。它背靠着一个小小的、种满了荷花的池塘,虽然深秋时节只剩下一池枯败的残梗,但在月色和路灯下,别有一番萧疏的画意。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蜿蜒穿过几丛依旧倔强地保持着绿意的竹林,连接着车棚与校园主干道。白天,这里或许是热闹的,尤其是清晨,会有高三的学长学姐在池塘边的凉亭里大声诵读,傍晚也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在此散步闲聊。但到了夜晚,特别是晚自习结束后,这里便迅速回归宁静,成为校园里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
除了必须来取车的学生,很少有人会在此逗留。几盏老式的、散发着昏黄光晕的路灯,伫立在路径两旁,光线透过竹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池塘里,偶尔会传来几声孤零零的蛙鸣,似乎也在为这静谧的夜增添几分生动的注脚。草丛中,秋虫不知疲倦地吟唱着最后的挽歌。空气里弥漫着泥土、衰草和淡淡水汽混合的清冷气息,与教学区那边尚存的喧嚣浮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夏语一路几乎是跑着过来的,微凉的夜风拂过他因奔跑而有些发烫的脸颊。当他气喘吁吁地冲到车棚入口,目光急切地扫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他脸上不自觉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一路狂奔带来的些微喘息也瞬间平复了许多。
刘素溪静静地站在一盏路灯下,昏黄的光线如同柔和的纱幔,笼罩着她。她依旧穿着那身宽大的、看不出身材曲线的秋季校服外套,长发如瀑,柔顺地垂至腰际。她微微侧着头,似乎在看着池塘中那轮被风吹皱的、破碎的月亮倒影,又似乎只是在安静地发呆。夜色和灯光模糊了她平日略显清冷的轮廓,增添了几分朦胧的温柔。
夏语放轻了脚步,几乎是踮着脚尖,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边,生怕惊扰了这幅静谧的画面。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不止一倍:
“小笨蛋,在想什么呢?”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亲昵和宠溺。
刘素溪闻声转过头来。在看到是夏语的那一刻,她那双平日里如寒星般清冽的眸子,瞬间被点亮,像是投入了暖石的春水,漾开层层叠叠的、温柔的笑意。那笑意从眼底蔓延至嘴角,使得她那张略带婴儿肥的、鹅卵石般光滑的脸庞,绽放出一种只对夏语展露的、近乎融化冰雪的明媚。
“没想什么。”她轻声回答,声音像羽毛一样轻柔,“跑那么快干吗?看你喘的。我又没说不等你。”虽然话语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抱怨”,但她的动作却充满了关怀——她熟练地从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个小巧的帆布挎包里,翻出一包印有可爱图案的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夏语。
夏语憨憨地笑着,接过还带着她指尖温度(或许是挎包里保温)的纸巾,擦了擦额角并不明显的细汗,解释道:“我是怕你等着急了嘛,所以脚步就稍微快了一点。那……下次我走慢点?”他故意用了一种商量的、带着点试探的语气。
刘素溪闻言,立刻微微蹙起好看的眉头,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你敢?”
这两个字,像一颗小小的石子,投进了夏语的心湖,漾开一圈圈甜蜜的涟漪。他脸上的笑容扩大,嘿嘿一笑,带着点傻气,又充满了真诚:“我不是不敢,是……不舍得。”不舍得让你多等哪怕一分钟。后面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但眼神里已经表露无遗。
刘素溪的耳根在昏黄的灯光下似乎微微泛红,她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但细听之下,仍能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好了,别贫了。说正事,今天中午你不是找陈婷学姐吃饭吗?事情聊得怎么样了?她答应明天陪你一起去拜访杨老师了吗?”
夏语点点头,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出来,与刘素溪并肩而行:“嗯,她说没问题,会跟我一起去。”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素溪,你说……我明天去杨老师家,带点什么东西好?第一次去老师家里拜访,空着手总觉得不太合适。”
刘素溪也推着车,两人沿着安静的池塘边小径慢慢走着。她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柔和:“嗯……我觉得,买点时令水果就挺好的。第一次去,礼物太贵重了,反而会让老师有压力,说不定还会拒收,场面就尴尬了。太随便了,又显得诚意不足。水果比较适中,既表达了心意,又不会给老师造成负担。如果觉得单薄,可以再加一箱牛奶,实用又健康。你觉得呢?”她分析得条理清晰,考虑周到。
夏语仔细品味着刘素溪的话,觉得非常在理,心中那点不确定顿时烟消云散。他认同地点点头:“嗯,你说得对!就按你的意思来。水果和牛奶,既体面又实在。”解决了一个小难题,他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两人推着车,并肩漫步在夜色笼罩的校园里。秋夜的微风带着凉意,吹动着刘素溪的长发和夏语的衣角。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缩短、又重叠,周而复始。周围很安静,只能听到车轮滚过地面的细微声响,以及彼此的呼吸声。
沉默了一会儿,夏语又想起了社团的事情,开口问道:“对了,素溪,你们广播站……以前有组织过去和外校的广播站联谊之类的活动吗?”
刘素溪点点头,目光望着前方被路灯照亮的路面:“有是有,不过次数很少。一般都是以学习交流为主,要么我们出去参观别人的,要么邀请别人来我们这里。一个学期大概能有一次吧,具体看机会和安排。”
夏语继续追问:“哦,那如果出去的话,一般会去多少人?参与的人是怎么挑选的呢?”他对于即将可能进行的文学社外联活动,显然想多做些功课。
刘素溪敏锐地捕捉到了他问题背后的意图,转过头,嘴角含着一丝了然的笑意:“怎么?你们文学社也计划要‘走出去’了?什么时候?是和哪所学校联系上了?”她一下子就猜到了夏语的心思。
夏语笑了笑,也不隐瞒:“是有这个初步的想法,具体时间还没定。是市职业技术学院的那个‘墨趣’文学社。陈婷社长已经帮我联系上他们的社长了。”
“哦,是那所学校啊。”刘素溪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知道?你对那所学校很熟吗?”夏语好奇地问。
刘素溪笑着摇了摇头,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不不不,不熟。我们广播站没有和他们学校直接联系过。只是听说过,你们文学社,特别是陈婷学姐在任的时候,和他们的‘墨趣’文学社关系很不错,算是联谊的‘老搭档’了。所以刚才你一提到这个学校,我就想起来了。”
夏语点点头,印证了陈婷的说法:“是啊,陈婷社长也是这么说的。她说两边的社团情况比较相似,有很多共同话题,交流起来容易产生共鸣,也能互相借鉴到一些有用的经验。”
刘素溪看着夏语认真讨论社团事务的侧脸,眼神里充满了信任和支持:“嗯。不过我觉得,我们学校的文学社在陈婷学姐的带领下,已经越来越好了。而且我相信,在你的手里,一定会变得更好。说不定以后,还能超过一中的文学社呢。”她的语气里带着对夏语能力的绝对信心。
夏语却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语气变得务实起来:“超过一中……这个目标有点远大了。我现在只想踏踏实实,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把社团内部理顺,把活动办好。尽力而为吧。”他知道肩上的担子不轻,不敢有丝毫懈怠。
听到他语气中的一丝沉重,刘素溪没有说话,而是自然而然地、悄悄地将自己的手从车把上滑下,轻轻握住了夏语推着车的那只手。她的手微凉,却柔软而坚定。
夏语浑身微微一僵,随即一股巨大的暖流从两人相握的手掌迅速传遍全身。他下意识地收紧手指,将那微凉而柔软的手紧紧包裹在自己的掌心。所有的压力、疲惫和不确定,仿佛都在这一刻,被这无声的安慰和支持悄然驱散。
“嗯,”刘素溪的声音轻轻的,却像夜风一样清晰无误地传入他的耳中,“尽力就好。但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秋风掠过树梢,带来远处教学楼隐约的熄灯铃声。夜色浓稠如墨,但路灯的光晕,和掌心传来的温度,却清晰地照亮了脚下的路,也照亮了彼此眼中那份对“未来可期”的、共同的确信。
他们就这样,牵着手,推着车,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身影渐渐融入更深沉的夜色里,而关于明天的讨论,还在低声继续着,与秋虫的鸣唱交织在一起,谱写成这个夜晚最动人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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