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佩反唇相讥:“再死些凡人,这是正道修士该说的话么,如此行事与魔修又有何异!”
“我们修士自个都无暇自保,还管凡人作甚?”
“你这老儿……活该你死活升不了化神。”
……
萧怀远轻叩两下桌面,两人噤声,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他的情绪总是不显于色,也并不评判二人的对错:“我记得,这是天复会的说法。”
天复会说是散修盟,但如今在凡人中声势不小,教徒混迹流民之中,自然也与各宗修士有所接触。
日子难过起来,供奉神鬼的事情便更多了。
毕竟长夜漫漫,若没个盼头在前头,如何才能熬得住,萧怀远心想。
老道得意地捻了捻山羊胡,他原本顺滑的胡须在这两年缺少保养,变得如稻草般干枯,但他狭长的眼依然射出精明神采。
“是是,正是天复会的土办法。天复会这不是哄了一批凡人要他们自焚转生么,我们只需再劝些宗内流民过去。”
“这不是掩耳盗铃么?”杨佩又呛他。
他被杨佩瞪了许久,也梗着脖子回道:“也莫怕渡不了劫,左右是他们做的恶事,与我们的修行何干?再说了,佛门不也讲究往生,让和尚去劝不就得了。”
“老和尚,你说是不是?”
被喊到的老和尚捏着佛珠点头,露出整齐的一串戒疤:“阿弥陀佛,若能让世人早脱苦海,也是好事一桩。”
得,这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合起伙来整她呢,杨佩翻了个白眼。
道门佛修散修间有所勾结,萧怀远在鬼市时便早看出这一点,之所以隐而不发,只是没抓到证据罢了。
萧怀远关心的却是被他们忽略的另一个问题。
“你说天复会带凡人自焚转生,是去何处?”
山羊胡支支吾吾,欲与萧怀远私下商议,却被他回绝,只好从实招来。
“这个么,在日华宫遗址那儿。”
砰。
方桌被杨佩巨力掀翻,其上瓷杯哐哐当当碎了一地。滚烫茶水直接淋透老道衣衫,将他烫得怪叫连连。
这帮人,居然要在她亲姐的葬身之地,自焚??!
仙盟诸人不欢而散。
嘈杂噪声散尽,长明灯熄。
如今有夜无昼,时时刻刻都要点灯,天衍宗的灯油剩得不多,故而要省着点用。
萧怀远在黑暗中睁眼沉思,一双眸子黑如深潭。
无论旁人态度如何,总有人会铤而走险,萧怀远从不怀疑。
日华宫,要寄信去与他说吗。
萧怀远垂眸,抬手将方桌复位,心中念着的却是日华宫事变中的另一人。
他的师兄,他的道侣。
符鸣。
他依然没能抢在大劫开启前办结契大典,只是在葫芦道人与徐岩的见证下,与符鸣同饮了一瓢合卺酒。
醉酒后的符鸣面若桃花,与他缠绵整夜,连带那枚笔尖上的小痣都艳红欲滴,在起伏中颤抖。
没过几日,葫芦道人坐化,散尽灵力以固大阵,符鸣送了师父最后一程。
自那以后,他与师兄再未见过。
酸而苦的思念在萧怀远胸中发酵,将他那被诸多事务掏空的胸膛填满。他只是又回到符鸣曾短暂停留的暗室与侧房,思索那些混乱无趣的琐事,聊以打发时间罢了。
烦闷之火在被褥间倾泄。
萧怀远掐了净衣诀,又用清水将其洗涤干净,整整齐齐地叠回床上。
若要以凡人的媳妇标准度之,他也担得上一句贤惠美名。
这时一只灵鸽啄了啄萧怀远的窗棂,那封送来救他出苦海的家书转瞬到了萧怀远的手中,他这手隔空取物的法子因家务事练得极好。
灯下,信纸右下的一抹墨痕跃入他目中,写信那人大约是突发奇想,将墨迹做花蕊,信笔勾勒出一朵简单的桃花。
符鸣写信只用大白话,读来生动活泼,很是亲切。
“师弟你可有保重身体?算算日子,师弟你的生辰也快到了,助你身体康健,岁岁常乐。”
哪怕他从不过生辰,萧怀远也不由得唇角上扬。
“另,师弟你是从我的字迹发现不对的么,我的字真的那么丑?”
——不。
萧怀远从不觉着符鸣的字丑,他只觉其潇洒可爱,不拘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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