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弄丢了。”她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连自己的婚姻都没守住,我能守得住这么重要的东西?”
老者笑了。“你以为传承要靠力气?要靠地位?要靠聪明?不。它只靠一个‘真’字。你真心待茶,真心待人,就够了。”
沈知意看着那本书。它静静浮在空中,像一片落叶停在风里。
她想起陈婶喝完茶后红着眼眶的样子,想起小女孩扑进奶奶怀里喊外婆的模样,想起裴砚站在桂语斋门口,替她挡下雨的背影。
她做的那些事,原来真的有用。
她慢慢伸出手。
就在她快要碰到书的时候,怀里的阿斑跳了下来。它走到她和老者之间,抬头“喵”了一声。
那一声不像猫叫。它响得很远,像是从山底传来,又像是从天上落下来。光随着这一声轻轻晃了一下。
老者点头。“它认你为主。天地亦然。”
沈知意终于把书接了过来。
书很轻,几乎感觉不到重量。但她捧着它的那一刻,胸口像被什么填满了。不是骄傲,也不是兴奋,是一种踏实的感觉,像走了很久的路,终于踩到了家门口的石阶。
“你要记住。”老者说,“秘籍不在纸上,而在人心。你传下去的不是字,是念想。是让人记得,这片土地有过怎样的味道,怎样的人。”
沈知意低头看着书。封面上什么都没有。可她知道,它叫“桂语”。
因为那是她给茶起的名字。
因为她的心,一直都在那里。
老者的身影开始变淡。光也在收拢,一点点退向中心。
“我要回去了吗?”她问。
老者没说话。他的影子已经薄得像一层雾。
沈知意抱着书,蹲下来摸了摸阿斑的头。猫蹭了蹭她的手,然后跳回她怀里。
光越来越弱。她感觉到身体重新有了重量,膝盖压着硬冷的地面,手指僵着,嘴里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她还在石厅里。
盒子依然泛着微光,表面的屏障消失了。她的手还放在上面,姿势没变。
裴砚倒在地上,拐杖滚出去好远。药包洒开,药材混在尘土里。他的脸朝下,一动不动。
阿斑伏在她胸前,耳朵贴着她的衣服,眼睛闭着。
沈知意没动。她把书贴在胸口,另一只手慢慢覆上去。
头顶的碎石还在往下掉。一块指甲盖大的石头砸在台阶上,弹了一下,落在裴砚的手边。
他的手指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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