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棠的手还贴在桂花树的树皮上,掌心传来粗糙的触感。香炉里的灰已经冷了,残席还没收,风一吹,纸杯滚到墙角。她没动,只是望着那片泡过的茶叶,叶面纹路淡得几乎看不见。
裴砚站在她身后半步,手里攥着那封未拆的信。他没再说话,只是等她回头。
她终于转过身,声音很轻:“那天喝过‘桂语茶’的人,眼里都有光。可光会灭,除非我们把它存下来。”
裴砚点头。他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纸页泛黄,字迹工整。“我昨晚写的,《桃溪茶事录》。种茶、采茶、炒青、焙火……老法子都记下了。不能只靠一场茶会让人记住,得教。”
江晚棠接过册子,翻了一页。墨香混着纸香,像旧时光沉下来的味道。
“教谁?”她问。
“愿意学的人。”他说,“年轻人也好,孩子也好,只要他们肯听。”
她没再问。第二天清晨,她在桂语斋门前支起小炉,烧水煮茶。一块木牌挂在门边,上面是她手写的字:“愿懂茶的人,来喝一杯不卖的茶。”
第一天没人来。
第二天,一个背着书包的少年路过,闻到茶香,停下脚步。江晚棠没招呼,只倒了一杯,放在石桌上。
少年端起来喝了,皱眉:“这茶怎么这么苦?”
“第三口就回甘了。”她说。
少年又喝了一口,没说话,走了。
第三天,他来了,还带了个同伴。
江晚棠泡的是陈年老青茶。茶汤红亮,她慢慢讲起三十年前的事——桃溪村有个蚕娘,夜里守着茶灶,怕火熄了,一边照看茶叶,一边织茧。那年她儿子发高烧,她没走开,直到天亮才把茶焙好。后来有人问她值不值,她说:“茶不等人,人也不能负茶。”
两个少年听着,没动。
第四天,来了三个孩子。
第五天,四个。
第七天清晨,三个少年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本子和笔。其中一个说:“我们想报名。”
江晚棠看着他们,点了点头。她拿出三张纸,是她连夜写的《入门十问》,关于茶叶从土里长出来到变成一杯茶的过程。三人低头看,笔尖在纸上沙沙响。
裴砚坐在书坊案前,正誊写教材。他把《农桑辑要》里的记载和本地经验合在一起,分成了“春种”“夏管”“秋采”“冬藏”四章。每一段都配上图示,字写得比平时慢,一笔一画不敢错。
窗外传来笑声。几个孩子追着跑过街口,手里举着刚做好的小茶包,是陈婶教他们缝的。布是旧衣剪的,针脚歪歪扭扭,但装了晒干的桂花和碎茶叶。
裴砚抬头看了一眼,笔尖顿了顿,继续写。
陈婶挎着篮子从镇上回来,路过小学门口。校长正锁门,她赶紧上前拦住。
“李老师!等等!”
校长停下,认出是她:“陈婶,有事?”
“我想问问,能不能让江晚棠去讲讲课?就讲讲咱们桃溪的茶。孩子们都喜欢听,我孙子回家天天念叨‘桂语茶’,比背课文还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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