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光线照射进来,所有人都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被冷汗浸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苏晓晓和芭芭拉互相搀扶着,脸色发白,但眼睛却亮得惊人,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
老周瘫在控制椅上,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抽搐,嘴里念叨着:“峰值89.7%!前所未有!奇迹!数据!都是宝贵的数据!”
林晚几乎是爬出模拟舱的,双腿软得站不稳,精神力透支带来的剧烈头痛让她眼前发黑。
就在这时,一只手臂稳稳地扶住了她。
是陆泽。
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呼吸比平时急促,但握住她胳膊的手却坚定有力。
他的目光紧紧锁在她脸上,那双总是冷静无波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极为复杂的情绪——有未褪去的后怕,有看到链接成功的震惊,更有一种…几乎要破冰而出的强烈情感。
他看着她嘴角那抹刺眼的血迹,眉头拧成了死结。
林晚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想扯出一个“我没事”的笑容,却因为脱力而显得有些虚弱。
就在她开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陆泽却猛地伸出手指,用指腹有些粗粝地擦过她的嘴角,抹去了那点血迹。
他的动作快得几乎让人反应不过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失控的力道。
然后,他看着她,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话堵在喉咙里,最终却只是用沙哑至极的声音,低低地、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问了一句:
“…疼吗?”
仅仅两个字。
却像是一道暖流,瞬间击穿了林晚所有的伪装和坚强。
她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所有劫后余生的委屈、恐惧、以及被他此刻眼神烫到的心悸,都涌了上来。
她用力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哽咽,发不出声音。
陆泽看着她泛红的眼圈和强忍泪意的样子,扶着她胳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般。
那层坚冰,在那89.7%的同步率和这失控的一秒里,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周围,苏晓晓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激动得眼泪汪汪,用气音对芭芭拉说:“擦了!他擦了!还问疼不疼!四舍五入就是表白啊!”
芭芭拉看着林晚和冰山脸之间那几乎要实质化的气氛,用力点头:“嗯!比我焊死的钢架还稳!”
老周推了推眼镜,看着监控屏幕上捕捉到的、陆泽那远超正常值的心率和皮肤电反应数据,默默地在笔记本上记下:
【目标X(陆泽)出现显着生理应激反应,与目标Y(林晚)的生理状态呈现高度相关性与…保护性冲动。数据模型需更新。】
训练场内,一片狼藉,却也一片寂静。
只有两人之间那无声流淌的、劫后余生与情感破冰的复杂气氛,在静静地发酵。
最终决战尚未到来,但有些东西,已经在血与火的模拟中,悄然改变,坚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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