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脸上的笑淡了点,却还是梗着脖子道:“磨就磨,我还怕了不成?”
赵嘉龙看他这副样子,反倒笑了,抬手将仙灵花连同玉盘推到他面前:“拿去吧。这花你得自己养着,什么时候花瓣边缘的金红褪成纯雪色,什么时候才算真的成了气候。”
张狂小心翼翼地端起玉盘,花瓣上的轻烟蹭到他的指尖,痒痒的,像有只小虫子在爬。他抬头时,正好对上镇长通红的眼睛,那眼神里的欣慰像杯温酒,让他胸口的傲气悄悄融了些,化作暖暖的水流淌开。
赵嘉龙指尖凝出一缕莹白仙灵气,轻轻一点张狂眉心。那气息如水流淌,顺着他的经脉游走一周,张狂只觉浑身暖洋洋的,像泡在初春的溪水里。随后赵嘉龙取出银针刺破他食指,血珠坠落在仙灵花上的瞬间,原本干瘪的花骨朵“啪”地迸开细缝,翠绿花萼猛地舒展,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层层绽放——雪白带粉的花瓣舒展到极致,竟比巴掌还大,花蕊中升起的金雾凝成小剑形状,在花心上盘旋不去。
“是剑形仙种!”有人失声喊道,大田镇的人瞬间炸开了锅,欢呼声差点掀翻屋顶。“张狂出息了!咱们镇要出仙人了!”“我就说这小子眼神带劲,果然不是凡人!”
先前对张狂翻白眼的几个汉子,此刻挤上前来想拍他肩膀,被他侧身躲开也不恼,依旧堆着笑:“张狂兄弟,以后成仙了可别忘了咱们街坊啊!”
人群外,秦浩轩的手悄然攥紧了猎弓背带,指节泛白。他看着被众人簇拥的张狂,对方正仰头接受赵嘉龙递来的玉牌,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刺得他眼生疼。论身手,张狂未必及他;论识药,张狂连断肠草和紫花地丁都分不清。可偏偏,这仙灵花到了张狂手里,竟开得比传说中还盛。
“下一个,秦浩轩。”赵嘉龙的声音穿透喧闹,秦浩轩深吸一口气,拨开人群上前。他没像张狂那样刻意挺直腰板,只是站得端正,掌心沁出的薄汗在猎衫上洇出浅痕——他比谁都清楚,这场比试,他不能输。
秦浩轩望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张狂,眉头拧成了疙瘩,指节捏得发白。这小子昨天还跟在自己身后讨教猎术,今天就被上仙看中,捧着仙灵花笑成那样,怎么看怎么刺眼。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有什么好得意的?
“秦浩轩!”赵嘉龙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到你了。”
秦浩轩应声上前,腰间的猎刀随着步伐轻晃,刀鞘上镶嵌的狼牙徽章闪着冷光。他没像张狂那样刻意摆弄姿势,只是平静地站在测试石前,指尖抚过石面的纹路——这是他第三次来测灵根,前两次都差了些火候,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过。
人群里有人喊道:“浩轩哥加油!你肯定比张狂强!”
“就是,浩轩哥打猎从没输过,灵根肯定错不了!”
张狂站在不远处,抱着胳膊嗤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到秦浩轩耳中:“有些人啊,就是运气差了点,再测多少次都白费功夫。”
秦浩轩没回头,只是将手掌按在测试石上。石面瞬间亮起蓝光,比张狂刚才的绿光浓郁了数倍,连边缘都泛起了莹白的光晕。
“好!”赵嘉龙抚掌大笑,“上品灵根!浩轩,不错!”
秦浩轩这才瞥了张狂一眼,对方脸上的笑僵了半截,正恶狠狠地瞪着他。他勾了勾唇角,将猎刀解下来递给随从——看来,运气这东西,偶尔也会站在自己这边。
徐吞虎握住秦浩轩递来的左手,指尖刚搭上他的腕骨,便抬眼看向他,难得主动开口:“你来了,别让我们失望。”
秦浩轩唇边漾开一抹淡笑,任由对方指尖在自己手骨上细细摩挲。徐吞虎的指腹带着常年练掌的薄茧,划过他的指节与腕间,忽然轻啧一声:“细长有余,命骨稍短;骨骼精奇,脉络略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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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他连道三声“可惜”,目光里的惋惜毫不掩饰:“你这资质,勉强能算过关,只是离顶尖还差着截,实在可惜了这副骨架。”
秦浩轩欠身行礼,姿态从容:“多谢徐仙长指点。”既没有因评价普通而露失落,也没有刻意讨好,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走到赵嘉龙面前时,他依旧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样,这份沉稳让赵嘉龙暗自点头。赵嘉龙唇边泛起笑意,抬手对着他轻轻一吹,一道莹白的仙灵之气便如游丝般钻进他的衣襟,顺着经脉缓缓游走,所过之处,秦浩轩只觉体内滞涩之处微微松动,不由得抬眼致谢,眼底多了几分清亮。
秦浩轩只觉一道温润的暖流从脊背渗入,像初春解冻的溪水般顺着经脉蜿蜒漫流,所过之处,原本有些滞涩的气血瞬间舒展,连带着血液都仿佛被注入了清冽的灵气,每一寸肌肤都透着说不出的舒展。那股暖意不燥不烈,恰好熨帖了经脉里潜藏的细微淤堵,让他忍不住微微仰头,喉间溢出一声轻缓的舒气。
等暖流彻底漫过四肢百骸,他睁开眼时,只觉眼前的世界都清亮了几分,连呼吸都带着股淡淡的草木清气——那是仙灵之气独有的甘醇。他抬手按了按心口,那里跳得沉稳有力,比平日里更添了几分充盈的底气。
秦浩轩只觉丹田处微微发沉,像坠了颗不起眼的石子。他隐约能感知到一团灰绿色的影子裹在朦胧雾气里,轮廓模糊得像未成形的嫩芽——那是方才仙灵之气涌入时,凭空生出的小种子。可任凭他凝神去看,雾气总像化不开的浓粥,把种子藏得严严实实,终究是看不清模样。这便是未正式修仙的局限,纵有仙灵之气傍身,也难开内视之眼。
他依言割破食指,血珠坠落在仙灵花上时,原本缩成小骨朵的花瓣颤了颤,却没如张狂那般即刻舒展。血珠被花萼缓缓吸收,骨朵以蜗牛爬般的速度慢慢鼓胀,过了好半晌,才勉强涨到寻常花骨朵大小,花瓣间裂开一道细缝,再没了动静,连那道缝都像要重新合上似的。
赵嘉龙捻着胡须的手指顿在半空,眼里的惋惜藏不住:“这仙种……怕是旱得厉害。”他瞥向秦浩轩,见对方虽垂着眼,指尖却攥得发白,终究没把“再拖几月怕是要枯了”的话说出口。
徐吞虎忽然凑近,温热的气息扫过赵嘉龙耳畔:“这小子采黄精的法子倒是特别,专挑阴坡石缝里的,说那处的汁水更足。寻常少年哪懂这些讲究?”
赵嘉龙眉峰微动。他想起方才见秦浩轩衣兜里露出的黄精根须,确实比一般的粗壮饱满,带着股子韧劲。他沉吟片刻,终于点头:“收了吧。”
这话落地时,大田镇的人群里爆发出比刚才更响的欢呼。有人把草帽抛向空中,有人互相拍着肩膀,唾沫星子飞溅:“咱大田镇这是要转运啊!一下收俩!”要知道,这穷地方别说收徒,能让仙师多瞧两眼就算稀罕事,如今竟有两人被收录,老人们摸着胡子直抹眼泪,说这是祖宗坟头冒青烟了。
后续的测试里,少年们像排队的秧苗,大多被赵嘉龙一句“资质不足”拦在门外。直到张狂的族弟张狂跑上前时,赵嘉龙的目光才又亮了亮——那少年往测试石上一站,石面竟泛起层淡紫色光晕,比张狂刚才的还深几分。
“这倒是……”赵嘉龙与徐吞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张狂在人群后撇了撇嘴,却又忍不住往前凑了凑,想看看这平日里总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族弟,是不是真能抢走自己的风头。
大田镇的锣鼓敲得震天响,老人们拄着拐杖挪到镇口的老槐树下,望着被仙师选中的少年们,浑浊的眼里淌着泪——上一次镇上有人被仙门看中,还是光绪年间的事,那时活着的人里,最年轻的也已满头白发。赵嘉龙收起测试用的琉璃镜,镜面还残留着两道浅浅的灵光,一道莹白,一道淡紫,正是秦浩轩与张扬留下的印记。
“收队。”赵嘉龙话音刚落,张扬已按捺不住,故意撞了秦浩轩一下,下巴扬得老高:“有些人啊,勉强踩着线过的,还是早点认清自己,别到时候跟不上仙门进度,被遣回来丢人现眼。”
秦浩轩肩头微沉,却没回头,只攥紧了袖中的药草——那是他今早采的还魂草,叶片上的露珠还没干。他比谁都清楚,三年前在黑风崖,张扬为了抢他采到的血灵芝,故意引来了三头黑瞎子,若不是他拼死把张扬推下陡坡,此刻对方怕是早成了瞎子的口粮。
“仙门考核看的是心性,不是一时灵光。”秦浩轩的声音很轻,却让张扬的脚步顿了顿。
张扬猛地转身,拳头攥得咯吱响:“你说什么?!”
“我说,”秦浩轩抬眼,目光落在对方腰间的玉佩上——那玉佩原是秦浩轩的,当年张扬哭着求他借戴几日,转头就说是自己捡到的,“琉璃镜照得出灵光,照不出良心。”
人群霎时静了。赵嘉龙与徐吞虎对视一眼,徐吞虎轻咳一声:“入了仙门,往日恩怨便一笔勾销。若再纠葛,休怪门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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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脸色涨红,狠狠瞪了秦浩轩一眼,甩袖跟上仙师的队伍。秦浩轩望着他的背影,将还魂草小心收好——他知道,这株草张扬用得上。去年张扬修炼时走火入魔,伤及肺腑,唯有还魂草能慢慢调和,只是对方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队伍渐行渐远,老槐树下,有人叹息:“浩轩这孩子,总是揣着太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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