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陈默身上未散的雨水泥腥气,在狭小的病房里弥漫。林静依旧昏睡着,吊瓶里的液体无声滴落,只是她的眉头不再紧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慌的、近乎空洞的平静。陈默站在病床前,右手死死攥着那张从浦东办公室墙上撕下来的简陋规划草图,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变声电话里那句“钥匙……在他……女儿……的……画里”如同魔咒,在他脑中反复回响。
画?林静什么时候画过画?自从货场那晚之后,她要么在药物的作用下昏沉,要么陷入癔症般的惊恐呓语,连清醒都困难,何来作画?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寸寸扫过这间狭小的单人病房。惨白的墙壁,冰冷的金属床架,床头柜上放着水杯和吃了一半的苹果……没有任何画笔、颜料或者纸张的痕迹。难道电话是误导?是周世昌的又一个陷阱?
不!陈默猛地摇头,强行压下心头的焦躁。周世昌这种对手,每一步都带着目的。他提到“画”,就必然存在!只是……在哪里?
他的目光最终落回到林静苍白的脸上。她的呼吸均匀而微弱,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陈默的心猛地揪紧,一个极其不祥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钻进脑海——如果“画”不在病房里,那会不会……就在林静身上?或者……在她昏迷的意识里?
就在这时,林静盖在白色薄被下的右手,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陈默的呼吸瞬间屏住!他死死盯着那只手。
那只纤细的手,从被子边缘缓缓探了出来。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指甲因为之前的挣扎和抓挠,边缘有些破损,沾染着淡淡的、已经干涸发暗的……血痕?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俯身,动作轻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小心翼翼地掀开了林静身上的薄被一角。
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瞬间冻结!
林静身上那件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从胸口到腹部的位置,竟然布满了大片大片凌乱的、暗红色的印记!那些印记并非泼洒,而像是……用手指蘸着某种红色的液体,一遍遍、用力地涂抹、勾勒出来的!
颜色暗红,带着一种刺眼的铁锈腥气,赫然是……干涸的血迹!
是她自己的血!是她无意识中用指甲划破了自己某个部位,蘸着血在病号服上……作画?!
陈默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头皮阵阵发麻!他强忍着胃里的翻腾和内心的巨大震动,屏住呼吸,更加仔细地去看那些血迹构成的图案。
线条混乱、重叠、扭曲,带着精神崩溃者特有的癫狂和无序。乍一看,只是一片令人心悸的猩红污渍。但陈默强迫自己冷静,用近乎解剖的专注力,去剥离那些混乱的笔触,寻找其中可能存在的逻辑。
渐渐地,一些重复出现的、具有指向性的元素开始浮现:
圆圈。很多个圆圈,大小不一,有些被反复涂抹加粗,如同一个个狰狞的血洞。
交叉的直线。像是坐标轴,又像是某种框架的支撑。
密集的点状痕迹。如同雨点,又像是……某种标记?
而在这些混乱图案的中央,被反复涂抹、颜色最深最浓重的地方,赫然是一个歪歪扭扭、却异常清晰的符号——那个在病床床单上也曾出现过的、简陋的锚的形状!锚的尖端,被涂得格外粗重、尖锐,仿佛要刺破布料!
陈默的心跳如擂鼓!他猛地将手中那张油印的浦东规划草图展开,颤抖着将其覆盖在林静病号服那大片血迹涂鸦之上!
惨白的日光灯下,透薄的图纸覆盖在暗红的血迹上。
吻合了!
不是完全一致,但那种内在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结构性吻合,让陈默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林静病号服上那些混乱的圆圈,大部分都落在了规划图上标注的待开发区域!那些被反复涂抹加粗的“血洞”,位置恰好与规划图上几个重要的工业预留地或规划中的交通枢纽点重叠!
那些交叉的直线,隐隐与图纸上标示的早期规划道路走向惊人地相似!
而那个位于涂鸦中央、颜色最深的“血锚”,其尖端所指的位置,透过薄薄的图纸,清晰地指向规划图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是一片紧邻黄浦江弯道、在图上只被简单标注为“X-7号滩涂储备用地”的区域!
X-7号滩涂!
这就是林静在无意识状态下,用自己的鲜血,画出的“钥匙”所指的坐标?!这就是周世昌的“浦江开发”公司真正觊觎、甚至可能已经暗中圈定的“锚点”所在?!
陈默的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膛!他猛地直起身,想将图纸从血迹上移开看得更清楚。
然而,就在图纸被掀起的瞬间,异变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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