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沣领四万兵马驰援两浙的第三十七日,洛阳城外的夜空早已被血腥味笼罩。
虎牢关的烽烟在二十日前便已熄灭,徐刃带着不足三千的残兵退回城;邙山方向最后一道烽火燃起是在十五日前,巴戾夫浑身焦黑地退回了北门。
身后跟着的数千人个个带伤,手里的刀都砍得卷了刃——晋军的浮桥终究还是架成了,黄河水裹挟着断木、火箭与尸身。
洛阳城外十里地,晋、定南、汉三国联军的营帐排着,十余万兵马早在此汇合。
城头上,原本齐整的垛口早已被投石车砸得千疮百孔,最大的缺口足有丈宽,露出后面临时用门板与尸体堆砌的“城墙”!
护城河与羊马墙早已看不出原貌,联军的尸体层层叠叠堆在那里,腐臭的气息混着血腥的恶臭味飘进城内。
城内守军拢共不过两万,大多是从怀州、泽州等地溃退下来的残兵,还有些是临时从州府衙役里抽调的壮丁——数十日的守城,连握着刀的手都在发颤。
而禁军精锐早已驰援两浙或在外围防线的拉锯中消耗殆尽,如今能站在城头上的,多是带着伤、眼里布满血丝的疲惫身影。
这几十日来,联军几乎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白日里,投石车的石弹呼啸着砸向城墙,坚墙被击碎的声响混着士兵的惨叫不断响起。
到了夜里,撞车撞击城门,云梯搭上城头,进攻号角的吹响,这些使得每名守城将士都精神紧绷。
滚木、檑石、金汁……这些守城的利器早在十日前就见了底,如今士兵们手里能攥着的,只有豁口的刀、断柄的矛,甚至是城砖。
有老兵靠在残破的箭垛上,握着弓的手指都在打颤,眼睛刚闭上就被攻城的号角惊醒,反复几次后,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了。
有年轻的壮丁蹲在地上,盯着城下黑压压的敌军,突然就开始无声地流泪——他昨夜亲眼看着同乡被一箭穿喉,尸体现在还趴在不远处的缺口上。
太师府
案上的舆图被摩擦得掉了色。种桵支着额头坐在书案后,眼下两块乌青——他已整整三日没合眼。
敬翔坐在对面,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
城防之事,原是巴戾夫、徐刃、白修三人轮值。
今夜恰好轮到徐刃,自清晨起,城头上的喊杀声就没断过。
有人来报,说徐将军披了双甲,亲自带着暗卫守在最险的西城缺口,甲士们见主将在前,拼杀得红了眼,连滚石用尽时,竟抱着敌军从城头一同坠下。
深夜,三更的梆子声刚过,城头上的火把忽明忽暗,映着一张张垂着头的脸。
大多数人都抱着武器睡着了,有的靠在断墙上,有的直接蜷在尸体旁。
实在太累了,累到敌军悄悄架起云梯时,都快爬上来才被发现。
最靠近城墙的士兵,猛地抬头,正看见云梯顶端的敌军露出带着狞笑的脸。“敌……”他的呼喊只吐出半个字,便被一把寒刀抹脖。
刹那间,喊杀声如惊雷般炸响。
城下的联军密密麻麻的云梯顺着城墙铺开,睡梦中的士兵们刚惊醒时,敌军已经踏上了城头。
有人抓起断矛就冲上去,却被敌军一脚踹下城墙;有人想推落云梯,却发现自己的胳膊早已抬不起来。
缺口在迅速扩大,联军像黑色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进城内。
书房的门被猛地撞开,一名士卒浑身是血闯进来,甲胄上的伤口还在淌血,他单膝跪地:“大人……西门……破了!”
种桵猛地抬头,刚要起身,门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巴戾夫提着断刀冲进来,肩头插着一支箭,白修紧随其后,两人脸上满是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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