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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石下白骨窟灵焰初啼鸣（第2页）

就在这时，那紧闭的眼睑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想要努力睁开。它的小脑袋动了动，湿漉漉的暗红绒毛贴在蛋壳上。那嫩黄的喙微微张合，发出更加急切的、带着明显饥饿意味的“唧唧”声。

它饿了！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林小凡的茫然！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环顾四周！食物！它能吃什么？！虫子？这里除了菜，什么都没有！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了离他最近的一株翠绿欲滴、叶片肥厚的灵蔬嫩苗！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的直觉，他伸出手，飞快地掐下最嫩的一片叶子尖儿，小心翼翼地递到那微微张开的嫩黄小喙边。

嫩叶尖儿几乎碰到了小家伙的喙。

那湿漉漉的小脑袋猛地一抬！紧闭的眼睑瞬间睁开！

林小凡的呼吸瞬间停滞！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没有眼白！整个眼眶里，只有两团纯净得如同熔化的赤金！如同两簇被封印在琉璃中的永恒火焰！在夕阳的余晖下，那赤金色的眼瞳深处，仿佛有无数微小的、炽烈的符文在生灭流转！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俯瞰众生般的古老威严和……纯粹的好奇！

“啾！”小家伙发出一声更加响亮的、带着不满的催促。

林小凡猛地回过神，手指微颤，将那片嫩叶尖儿又往前送了送。

小家伙毫不迟疑，细长的脖子猛地向前一探！玉白色的嫩喙精准地啄住了那片翠绿的嫩叶！

“噗！”

就在那嫩喙啄中叶片的瞬间——

一点火星！

极其微小、比绿豆还小、却炽烈到刺眼的橘红色火星，毫无征兆地从小家伙的喙尖迸溅出来！如同打铁时溅出的最炽热的铁屑！

“滋啦——！”

那片被啄中的、饱含灵气的翠绿嫩叶，竟在接触到火星的刹那，如同被投入炼钢炉的纸片，瞬间蜷缩、发黑、化作一小撮飞灰！一股极其细微、却异常精纯的草木灵气，混合着焚烧后的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

小家伙似乎愣了一下，赤金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茫然。它似乎没吃到东西？

林小凡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吐火？！这……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然而，那股被焚烧后逸散出的草木灵气，似乎对小东西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它急切地再次张开嫩喙，发出更加焦躁的“唧唧”声，小脑袋用力地朝着林小凡手中剩下的菜叶方向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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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凡的心脏狂跳得快要炸开！他强压着内心的惊涛骇浪，再次掐下一片嫩叶，更加小心地递过去。这一次，他死死盯着小家伙的喙尖。

“噗！”

又是一点橘红火星迸溅！嫩叶再次瞬间化为飞灰！精纯的草木灵气被它吸入小小的鼻孔，小家伙发出满足的、细微的咕噜声，赤金色的眼瞳舒服地眯了起来。

它不是在吃叶子！它是在……吸收被那奇异火星焚烧后释放出的、最精纯的草木灵气？！

林小凡看着自己手中那片瞬间化为飞灰的嫩叶，又看看掌心蛋壳里那巴掌大小、湿漉漉、却睁着一双焚尽万物的赤金之瞳、以火星焚叶为食的奇异小生灵。一股荒谬绝伦却又真实不虚的认知，如同冰水混合着岩浆，狠狠冲垮了他的理智堤坝！

吐火！焚灵为食！

这深埋白骨死地、由火焰纹路怪蛋中孵化出的……难道是传说中的……？！

他猛地低头，看向那被自己下意识护在掌心的、布满裂纹的暗红蛋壳。蛋壳内壁上，残留着几缕未干的、如同熔融金液般的奇异粘稠物质，在夕阳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蛋壳外壁上，那火焰般的纹路似乎因为生命的诞生而黯淡了一些，却依旧玄奥。

掌心的小家伙似乎不满意食物的中断，再次发出不满的“唧唧”声，赤金色的眼瞳带着初生的懵懂和毫不掩饰的、对灵气的贪婪渴望，直勾勾地盯着林小凡……和他身后那片在晚风中摇曳生姿、散发着浓郁生命灵气的青翠菜海。

林小凡缓缓抬起头，夕阳的金辉将他和他掌心那奇异的小生命笼罩。他望向那片耗费了自己所有力气清理出来、刚刚焕发生机的灵田。狂喜早已被白骨深坑的恐惧和眼前这颠覆认知的孵化冲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沉重、更加冰冷、却也更加真实的明悟。

这灵田，不是恩赐。

是因果。是责任。更可能是……灾祸的源头！

那深埋地底的森森白骨，那焚灵为食的神异雏鸟……还有父亲临终前浑浊却固执的眼神……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而此刻，他掌中这团小小的、温热的、能吐火星的生命，正用它那双赤金之瞳，无声地宣告着一个无法预知的未来。

“吃吧…”林小凡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砾摩擦，带着一种认命的疲惫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奇异的温柔。他再次掐下一片嫩叶，送到那微微张开的、能吞吐火焰的嫩黄小喙边。

“噗！”

橘红火星跳跃，翠绿化为飞灰，精纯的灵气被贪婪吸入。

夕阳，将一人一鸟的身影，长长地投射在那片青翠与森白交织的诡异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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