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太忙。”纪清雨往旁边看过去,墓碑上的花已经有些打皱,他看着守山人身旁塑料圆桶里的花束:“这些花卖吗?”
“卖,山上新采的。”
纪清雨把花都买下来,放在石碑前。然后摸了摸石头的肌理,天有些擦边的阴沉,空气清新,算得上舒适,今天也不算太冷。
纪清雨在墓碑前坐了一会,迷迷糊糊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黄昏了,纪清雨仰头靠在墓碑边,眼睛看着晚霞,他稍微往旁边移了移,确保不会挡到林英。
他就这样陪着林英和他的第一个孩子发了会呆,腿麻了就换个姿势,睁着眼睛,累了就往旁边的草地上躺一会,如此邋遢不成样子,可他已经懒得去想了。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关系,他总是不由自主发呆,最近更是常常嗜睡。
有泥土沾到他的身上,头发上,痛苦的事像放电影一样一遍一遍重复出现在他面前。
纪清雨觉得有些悲哀,他似乎什么事都做不好,什么都握不住。现在,就连离别都是仓促的,都没办法好好说。
回去的时候王嫂正张罗着准备什么,家里被贴上装饰,王嫂正往桌子上放新买的香槟。
“夫人,你不是得奖了吗,傅先生说给你办个庆功宴。”王嫂的声音喜气洋洋的。
“我们已经庆祝过了。”纪清雨说,“那天庆祝到很晚呢。”
“不一样啊,我们都还没祝贺你呢,更重要的是,夫人,傅先生的生日也马上就要到了,还是他提起来,要把生日和庆功宴一起过了。”
是吗。
真是不巧,他要走了。
马瑜要去江城,他打算跟着马瑜的车一起走,他的东西不多,全部打包起来刚好能装满一个行李箱。
“他的生日是明天吧?”纪清雨说着,拿起旁边的打泡机,帮王嫂一起搅拌奶油,雪白的泡沫很快就蓬松开,他把这些浮沫都装进蛋糕模具里。树莓装点,他又放上些装饰品,然后帮王嫂一起做别的家务。
“对,说起来,他以前从不过生日,这次不知道怎么了,看来成了家的人就是不一样。”王嫂说着。
纪清雨默默看了王嫂好几眼。
“怎么啦,我脸上有啥东西吗?”王嫂笑着和纪清雨开玩笑。
“不是的。”纪清雨也跟着笑了起来,“就是一直以来都麻烦您照顾我了。”
“什么话啊。”王嫂没在意,以为纪清雨是随口一提,却也忍不住多絮叨了两句,“夫人,你就是太客气了,早点把自己当这个家的主人吧。你那些东西,都放在次卧,也不往别的地方摆摆,你来了以后,傅先生都往家里放了不少东西呢。”
纪清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蛋糕做得还不错,纪清雨尝了一口,不太甜,他知道傅寒会喜欢的。
晚上他窝在被子里,忘记把手机静音,半夜被震醒,打开一看是骆笙的消息,对方发了他获奖的照片:“小雨,太好了,祝贺你。”
纪清雨迷迷糊糊的,半眯着眼睛随手就打:“叔,你想不想演出啊,我之后可能还会继续写舞台剧,如果你想的话……”
“算了吧,我没法露面啊。”骆笙说,“以后我们还要常来往啊,要经常来找我玩哦,小雨。”
“……”纪清雨没回了,他的眼睛睁大了一些,他忽然想起来,他可能再也没办法和骆笙同台演出了。
他起身,捂住脸,终于觉得有些难过,这座城市他生活了那么久,可是留下的痛苦太多,幸福的回忆越来越模糊。
虽然割舍起来有点痛,可他不得不去告别。
十八岁那年老天爷给他开的玩笑,也要到此为止了。他要去个温暖些的地方,好好睡觉,好好生活。
纪清雨眨眨眼睛,眼前的蛋糕忽然变得有些模糊,他回到房间里,才有些支撑不住地蹲了下来。
窗外的群山依然辽阔高远,飞鸟成群,纪清雨默默走进书房,拿下傅寒的那本画册,最后一页,他在代表骆笙的白鸟旁边画了一个更小的白鸟,不怎么漂亮,歪歪扭扭的一只。
傅寒那么冷漠,高傲,可是纪清雨有时候也会恍惚,他会不会也需要陪伴。
可是他陪不了了,他要走了,或许他们之间没有缘分,他的落点不在傅寒身边。
第二天大家聚在一起,主要是傅家的佣人,生日歌唱了好几遍,众人庆祝过后,只剩下他们两个。
傅寒靠在沙发边,盘腿坐着,他的衬衫解开两个扣子,视线低垂,眉头微微皱着。这个姿势让他显得愈发阴鸷,似乎随时都会把他的猎物撕碎。
他好像有些不舒服,额头上密密麻麻都是汗水,抬手不耐烦地扯了扯扣子。
最近公司和官司的事让他喘不过气吧。
纪清雨叹了口气,默默走过去,坐到他旁边。他的膝盖弯起来,用胳膊抱住自己。
他手里还拿了杯柠檬水,缓缓往傅寒那边推了推,声音轻柔。
“喝点水醒醒酒吧。”
“……”
傅寒没接,只是把什么东西推到纪清雨面前,纪清雨低头看了看,是他们签署的婚前协议。傅寒的声音有些沙哑:“纪清雨,新的一岁,这种东西作废了。”
“家里的音乐室太小了,我给你装修了一间新的,很宽敞,我问了很多人,设备齐全,就在我公司那边,”那些话不像是傅寒能说出来的,他仍旧面无表情,却紧紧攥着纪清雨的手不放,柠檬水差点撒出来:“纪清雨,以前的事,都算了吧,我们,好好过吧。”
纪清雨没动,也没看傅寒。
他的侧脸在空气中像不真实的瓷器,头发摇晃着,眼尾弯弯。他在彩带和香槟浮沫中扯出个灿烂的笑:“好啊。”
“我品格恶劣,你可别恶心到自己。”纪清雨说这话的时候还在笑,大概是因为怀孕的缘故,他的腺体分泌的信息素比以往多了很多,或许这是件好事。
雨水味笼罩住整个客厅,潮湿又阴冷,纪清雨时常觉得他的信息素气味寡淡,没想到此时此刻存在感居然这样强。
“傅寒,你还记得我们十八岁的时候,在酒吧拍过一张合照吗?”纪清雨平铺直叙,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那时你给我送了盒饭,我想报答你,就选了家里最大的鱼,做成鱼生,想给你送过去。结果,我问你的朋友们你去哪里了,他们给我指了个方向,我推门出去一看,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傅寒皱着眉,他怎么会记得那种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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