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的寒风摧折枯黄的树干,遍布的剑痕在大地上连成一片长达数十米的沟壑。
闪烁着不祥紫光的溪流畔横陈着整整八具五毒教魔修弟子的无头尸体,而一名百鬼窟的长老则被月光凝练而成的剑气死死钉在了厚重的山石上,那副皮开肉绽的凄惨模样让人难以想象他在生前的最后一战中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而在这尸骸遍布的战场上,唯有一名身着轻纱的白少女正傲然独立,欣赏着自己脚边如草芥般倒下的魔教弟子,以及——此刻在她剑尖所及之处唯一一位有资格与她缠斗五十余招仍未败北,周身衣着却未曾显露半点门派师承的魔教长老。
“哼,报上师承名号!本宫主剑下不斩无名鼠辈!”
眼看对方眉目中露出些许疲态,面相看起来过分稚嫩的少女扬起如若月夜霜华的纤长秀,通体雪白的粉嫩玉肌微微落下几滴星沙般的香汗,随即运起月魄内力接连强攻三招。
而那魔教长老虽尽力应付,却仍旧在这宛若惊涛骇浪般的猛烈攻势下连着倒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形,倚靠着狭窄的山道噗的一声口吐出数抹脏污的黑血,显然是五脏六腑都已被月华剑气所震碎。
就算他今日能在这白少女的利剑下得以生还,恐怕一位经脉寸断的魔教长老在这弱肉强食的武林中也不再有任何立足之地了吧?
“呵……广寒宫当真无人了?让个二十不到的黄毛丫头当这狗屁宫主……”
“你————”
“禀报宫主,外城门廊负隅顽抗的百鬼窟弟子已经被吾等尽数剿灭,下一步行动还等宫主定夺!”
眼看这将死之人竟敢在自己面前出言不逊,震怒不已的少女宫主手中剑尖一颤,正打算将这狂徒当场用自己最得意的招式碎尸万段,却不料一名负责传令的宫内月侍竟然恰好在此刻寻到此处,令她分心片刻。
而那魔教长老也是眼疾手快,在少女未曾注意的刹那竟转身化作一片弥散的黑雾,乘着月华剑气没能赶上的当口向右一闪,便转过连绵起伏的山间小道,转眼间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之内。
“哼,这点小事别来烦我,你们自己找路前进便是,本宫主的事情可用不着你们这些庸才操心!要是这场战斗因为你这烦人的家伙功亏一篑,我回宫后便拿你是问,关到望月崖后闭门思过一年再来见本宫!”
眼看到嘴的鸭子竟因这点预料之外的小小疏忽而当场飞走,只听少女冷哼一声,有有些不耐烦的她也不管跪在身后因为宫主的呵斥而吓得花容失色的小侍女,竟抬起她那月纱缠裹的冰丝美腿,砰地一声踩在崎岖不平的崖间道路内,玉钢铸就的靴跟对着脚下龟裂干涸的岩土用力一点,靴尖震裂的碎岩刚在银白色的冰丝间四散扬起,少女的倩影便如离弦之箭般腾空而起,在月光的照耀下转瞬之间便追上了那团在深林间腾挪翻转的虚影,带着丝毫不带掩饰的凌冽杀意一路向北追击而去!
“你已经山穷水尽了!区区邪魔外道,赶紧在本宫主的剑下受死!”
“咳咳……你这小妞叫白语嫣是吧……就让老朽告诉你,这般冲动莽撞的黄毛丫头,仅凭一身还没学到家的本事还没资格在这吃人的武林立足!”
一阵狰狞的冷笑声在层层叠叠的密林中陡然响起,虽说他的声线显然因为方才的损伤而不住的震颤着,甚至话语间还伴随着些许血咳声,但这五六十岁的魔教长老竟然咬牙忍着经脉寸断所带来的钻心剧痛,运起邪法轻功利用自己对地形的熟悉度左腾右挪,竟然接连规避了广寒宫主自高天之上射来的数道月华剑气,沿着连绵不绝的山脉继续向北狂奔。
“什么吃人的武林……奇谈怪论,可笑至极!”自当上宫主以来一路顺风顺水的白语嫣哪遇见过如此死缠烂打的对手,愠怒至极的她莲足凌空轻点,俯瞰向下方那团如同没头苍蝇般四处乱窜的黑影,高举闪耀着清冷月光的碎玉剑出了一声飒爽的娇喝“实话告诉你好了,本宫主乃七夕月夜降生的极阴之体,生来便是要剿灭尔等邪祟的天选之女!倘若你们这些邪魔外道真有点本事,就和本宫主约定日期打一场堂堂正正的生死擂台,而不是大半夜在这荒郊野外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无聊把戏!”
“无聊把戏吗?依老朽看恐怕……咳咳……不见得吧?”
又拐过一道遍布着乱葬坟岗的山峦,这场已经持续了近一个时辰的追击战却仍未落下帷幕。
此刻的时钟已然转向真正的午夜,但无论白语嫣怎样在心中默念月魄心经,她那本该在午夜的明月下进入最强状态的极阴之体却没有感到任何月相轮转带来的内力变化。
惊异不已的少女宫主扬起额边散落的银丝,抬头望向愁云遍布的夜空——诸天之上那本该将清辉洒向大地的瑶台明镜此刻竟然被四五层浓重的黑云所遮盖,那若隐若现的月晕不像在照耀,倒像在挣扎,试图冲破这云雾的束缚将自己的辉光传递给她所选择的命定之人。
但那位寓居在月面的嫦娥仙子似乎也终归有力所未逮的时候,此刻白语嫣体内的月魄内力莫说与满月之时相比,就算是在烈日当空的正午,也从未低潮到如此地步。
惊异不已的少女宫主赶紧将碎玉剑仗在身前,将架势转换为专注防御的朔望仪态,小心翼翼的沿着那团黑影所留下的路径踏步向前。
不知从哪一刻开始,忽明忽暗的深绿色鬼火已然在白少女身旁的不远处逐渐显现,纷乱的墓碑逐渐减少,但那股从内心底透出来的不安与恐怖却并未减轻,反而随着正从腐土里支棱出来的半截惨白的腿骨而陡然加重,那弯曲的样子简直像是从地狱伸出的枯指,正准备拖着毫无防备闯入此处的白语嫣一同埋入地下,让这打扰了死者安宁的元凶承受亡魂们埋葬数千年仍不得安息的痛苦与绝望。
“哇这是什么好吓人呜啊啊啊啊——?!”
纵使白语嫣的碎玉剑下已经埋葬了上百具武林邪派的亡魂,但说到底白语嫣小姐也只不过是年仅十六岁的花季少女而已。
她的剑刃能如舞蹈般割开仇敌的喉咙,却并不代表这位天赋异禀的白少女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来应对这完全出她理解的无形恐惧。
被骸骨吓得花容失色的少女宫主赶忙挥剑向前斩出成片的月华剑气,以饱和到简直是滥用内力的攻击将那半截白骨轰成灰烬,方才稳定心神,意识到刚才被区区骸骨吓到的自己是何等的失态。
“哼,你这老东西装神弄鬼的,到底在打本宫主什么主意?!”
又惊又怒的白少女朝着前方再度消失的虚影娇喝一声,提剑正打算冲上前去,把这制造幻术吓自己一跳的魔教长老当场碎尸万段,但旋即充足的战场经验却白语嫣也冷静了下来,仔细观察着前方那座坟起的惨白色山丘——那不是真正的山,而是由无数尸骨与亡魂垒积而成的骸骨京观。
四周更是有数以千计未曾入殓的尸体构成了一座座荆棘般的围栏与高墙,仿佛这座宏伟的迷宫是由纯粹的死尸堆砌而成,以这种最为“常见”的材料,构成了眼前华丽而盛大的地狱迷宫。
无论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它都不可能是区区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东西所释放的邪法幻术。
“咳咳……你逃不出去的,出了长城塞外,上古正邪门派之间大战三天,伏尸数万,怨气冲天的古战场何止十处。这些千年来未曾安息的亡魂凶暴到连朝廷的边塞大军都不敢轻易触犯,何况区区一位初出茅庐的广寒宫主。看吧,这就是老朽亲身为你这黄毛丫头所选的葬身之地——”
“唔哇啊啊啊啊啊————!!!”
一张惨白色的骨爪骤然洞穿了魔教长老的胸膛,还没等他说完下半句,心脏破裂的他面容便变得狰狞扭曲,遮蔽身形的黑雾邪术也骤然解除,露出了一具干瘪枯槁到毫无血色的横陈死尸。
眼看仇敌已死,自知不该在这种凶险之地久留的少女宫主赶紧转身,但白语嫣身后的道路却骤然扭曲,无数张惨白的骨爪从大地中伸出,抓起埋藏在地下遍布锈斑的刀剑,用白骨与甲片堆砌成了一具具口中出凄厉恸哭的亡骸武者。
锵!
半截断骨卡在剑镡处炸裂,飞溅的骨渣在少女如雪般细腻的脸颊上刻下了一道不容忽视的血痕创伤。
但平日里对自己近乎完美的娇颜百般呵护的白语嫣此刻却顾不得什么脸上的血痕,光是后颈渗出的冷汗便已将少女宫主身披的雪白轻纱给彻底浸透,露出了掩映在轻薄丝绸之下的通红乳点与未经人事的处女娇穴。
显然,这些源源不断的亡骸武者是她此生遇到过的最为难缠的对手,虽说它们的动作在少女宫主的眼中简直蠢笨迟缓到有如木人一般,但对于已死之人来说,又究竟要使出威力多大的剑招才能将这些上千年的怨灵彻底祓除干净?
而至于利用轻功从空中突破嘛……那四面八方群聚而来,怨气直冲天际的怨灵黑雾,便足以断绝白语嫣任何从空中突破的念想。
“不行……怨灵越聚越多了,这样下去丹田内的月魄内力马上就要耗尽……不,我决不能死在这种鬼地方!”
神经绷紧到极限的白少女几乎要紧张到咬破自己的嘴唇,但源源不绝的亡骸武者却断绝了她求生的所有念想,打算用纯粹的数量将负隅顽抗的她彻底淹没,把白语嫣也一同拖进炼狱,炼化为在这古战场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一缕少女残魂。
眼看自己的体力也逐渐不支,情急之下的她脑海中却骤然灵光乍现,靴跟轻点运起月魄心经,不向外逃跑反倒朝着这亡骸古战场的正中央疾飞去!
“呼……呼……现在只有最后放手一搏的机会了……既然所谓的古战场变成了这怨灵肆虐的邪阵,那再邪的阵法也一定有阵眼。只要将位于中央的阵眼彻底粉碎,那些怪物就会因为失去束缚而自动灰飞烟灭!”
打定了心中主意,将自己性命赌上放手一搏的白语嫣竟然感受到了些许生死置之度外的舒畅快意。
仅仅三息之后,那垒积的骸骨京观便映入了少女宫主的眼帘,信念坚定的她也不再会被什么恐怖异象所干扰,反而在看到京观竟有一座尸骨垒成的宽广的玉榻,而玉榻间却横陈着一具突兀而显眼,因为白语嫣的到来而做出些许精巧动作的骷髅后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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