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的心神完全沉入了那片残破不堪的丹田空间。
这里如同经历了一场灭世天灾,满目疮痍。原本应该浩瀚无边的气海早已干涸龟裂,曾经坚韧的丹田壁垒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仿佛轻轻一触就会彻底崩碎。唯有最中心处,那颗米粒大小、缓慢旋转的灰色晶石,散发着微弱却顽强的光芒,维系着这方空间最后的生机。
孙建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混沌之气。这缕气息中,融合了一丝从青黑色矿石中汲取而来的、带着清凉与厚重意境的特殊能量。他将其称之为“青石能量”。
他的目标,是在米粒晶石的外围,构建一个微型的能量结构。这个结构不需要复杂,核心功能只有一个——加速!加速对外界能量的吸收,加速对已吸收能量的转化,加速混沌之气的生成!
这无异于在豆腐渣地基上盖高楼,还是在用一根头发丝当吊车,其难度和风险可想而知。孙建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分心,神识之力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凝聚着。
他首先选择在米粒晶石正上方,约莫一寸处的虚空,尝试凝聚第一个能量节点。
神识操控着那缕融合能量,如同绣花般,极其缓慢地勾勒、盘旋,试图让能量稳定下来,形成一个稳固的基点。然而,能量刚一脱离混沌之气的紧密束缚,接触到那破碎的丹田虚空,立刻就产生了剧烈的波动,仿佛水滴落入滚烫的油锅,嗤嗤作响,眼看就要溃散!
“给老子定住!”孙建心中低吼,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大手,强行将那躁动的能量节点按压、束缚,强行维持其形态。这个过程对他的神识消耗巨大,额头青筋暴起,汗如雨下。
站在一旁的苏月和木青,看到孙建身体微微颤抖,脸色越来越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苏月甚至已经暗中运转起残存法力,准备一旦情况不对,立刻强行中断他的行为,哪怕会因此遭受反噬。
就在第一个能量节点岌岌可危,即将崩溃的刹那,异变发生了!
那一直缓慢旋转的米粒晶石,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轻轻一震!一股更加精纯、仿佛源自万物本初的混沌意蕴弥漫开来,笼罩向那个不稳的能量节点。
说也奇怪,在那股混沌意蕴的笼罩下,原本躁动不安、即将溃散的青石能量,竟然迅速平静了下来,并且开始主动与孙建的神识、与那缕作为“粘合剂”的混沌之气更加紧密地融合。节点的形态迅速稳定,最终化作一个极其微小、却稳固无比的灰色光点,悬浮在米粒晶石上方,如同卫星环绕着主星。
成功了!第一个节点!
孙建心中狂喜,同时也若有所悟。这米粒晶石,并非死物,它有着某种微弱的灵性,或者说,是混沌本源的一种自我保护与进化本能!它认可了这种“搭建”行为!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经验,以及米粒晶石的“主动配合”,接下来的过程虽然依旧艰辛,却顺利了许多。
孙建如法炮制,围绕着米粒晶石,依次在另外七个方位,构建了七个类似的能量节点。当第八个节点最终稳定下来的瞬间——
“嗡!”
八个微小的灰色光点同时亮起,彼此之间仿佛产生了无形的联系,一道道细微到几乎不可见的能量丝线将它们串联起来,构成了一个简陋却完整的八角形结构,将米粒晶石拱卫在中心。
这个微型结构成型的刹那,孙建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丹田与外界天地之间那层无形的隔膜,仿佛被戳开了几个小孔!原本只能丝丝缕缕渗透进来的稀薄“青木灵气”,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来自那青黑色矿石的微弱辐射能量,此刻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开始主动地、albeitstillslowly,朝着这个八角结构汇聚而来!
汇聚而来的能量,经过八个节点的初步过滤和转化,剔除掉大部分不适合的杂质,只剩下最精纯的部分,然后如同百川归海,注入到中央的米粒晶石之中!
米粒晶石的旋转速度,肉眼可见地提升了一倍!散发出的混沌之气,也变得更加活跃和浓郁!
有效!真的有效!
这个简陋的“八节点聚能结构”,就像一个功率放大器,虽然增幅有限,但确确实实地加快了能量汇聚和转化的效率!
孙建感受着那虽然依旧微弱,却比之前强劲、稳定了许多的能量流在破损的经脉中艰难穿行,滋养着干涸的肉身,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这就好比从“人力手摇发电机”升级到了“小型柴油发电机”,虽然距离“核电站”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但已经是质的飞跃!
他缓缓睁开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精神更是疲惫不堪,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成功了?”苏月见他睁眼,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道。木青也紧张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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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建扯出一个疲惫却灿烂的笑容,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虽然手指头还在抖):“那必须的!哥们儿出马,一个顶俩!虽然只是‘瘸子走路——半步半步来’,但总算是迈出了关键的第一步!这‘豆丁丹田违章建筑一期工程’,圆满竣工!”
苏月虽然听不懂他那些怪话,但看他神色便知结果不错,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轻轻吁了口气。
木青更是兴奋地问道:“前辈,感觉怎么样?”
“感觉?”孙建活动了一下依旧酸疼无比的脖子,“感觉就像是给老爷车换了个新电瓶,虽然车身还是破的,但至少能打着火了!恢复速度,估计能快上那么一两成吧。”
别小看这一两成,对于他这近乎绝境的情况来说,任何一点加速都是宝贵的。
他拿起旁边那块消耗了一些能量的青黑色矿石,仔细端详着,眼神火热:“这玩意儿,真是个宝贝!得给它起个名……嗯,是在青木界发现的,又黑又硬……就叫‘青木玄石’吧!”
他看向木青:“木青,咱们这次搞回来的青木玄石,够用多久?”
木青估算了一下:“如果按照前辈您刚才的消耗速度,那两个兽皮袋的矿石,省着点用,大概能支撑一两个月。”
“一两个月……”孙建摸了摸下巴,“不够,远远不够。光靠这点‘燃油’,想把咱们这艘‘破船’修好,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得找到矿脉!或者找到更多类似的资源!”
他心中那股探索的欲望再次熊熊燃烧起来。仅仅是在村子附近的山涧就有如此发现,那更广阔的黑山城,乃至青木界其他地方,会不会有更多意想不到的机缘?
“等我能下地走路了,必须得去黑山城逛逛!”孙建下定决心,“不过在这之前,得先解决两个问题。”
“第一,是这‘八节点结构’还是太简陋,效率太低,得优化升级,搞个‘二期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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