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你哥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命硬耐操。”孙建咧嘴一笑,拍了拍苏月的肩膀,“你自己在城外也小心,找个稳妥的地方落脚,等我消息。”
说完,他扛起领到的矿镐,跟着其他几十个新招来的矿工,在一队城卫军的押送下,朝着城外山脉深处的矿坑走去。
苏月看着孙建混在人群中那略显单薄却挺直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融入了黑山城外鱼龙混杂的平民区。
孙建跟着队伍,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来到了一处巨大的矿坑入口。这矿坑如同一个张开的巨口,深入山腹,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凿击声、监工的呵骂声以及一种沉闷压抑的气氛。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粉尘和一股淡淡的、类似于青木玄石的能量波动,但更加狂暴和杂乱。
“丙字矿坑的新人到了!都给我听好了!”一个满脸横肉、手持皮鞭的监工头子站在高处,声音如同破锣,“在这里,老子的话就是规矩!每天必须完成定额,完不成,没饭吃,还要挨鞭子!偷奸耍滑,私下斗殴,一律重罚!发现了什么奇怪的矿石或者东西,立刻上报,敢私藏,剁手!”
一番杀气腾腾的训话后,新人们被分发到了不同的矿道。
孙建所在的矿道阴暗潮湿,通风极差,只有零星的火把提供照明。矿工们如同蚂蚁般在狭窄的坑道中劳作,挥舞着沉重的矿镐,敲击着坚硬的岩壁,开采着泛着金属光泽的玄铁矿石。
这里的劳动强度极大,普通人干上半天就会累瘫。但对于孙建来说,却如同热身。他挥舞矿镐的动作看似笨拙,实则蕴含着巧劲,每一次落下都能精准地崩下一大块矿石,效率远超旁人。
他一边机械地劳作,一边悄然将神识扩散开来,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他发现,这玄铁矿脉确实有些奇特。矿石中除了蕴含精铁之气外,还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与青木玄石同源但更加躁动的能量,正是这种能量,使得矿石异常坚硬,难以开采。同时,他也注意到,矿坑的岩壁深处,似乎隐隐传来一种规律性的、极其轻微的震动,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深处运行。
“果然有古怪……”孙建心中暗道。
他不动声色,一边干活,一边留意着监工和那些老矿工的谈话。
从那些零碎的信息中,他拼凑出一些有用的情报:黑山城最近对玄铁的需求量暴增,几乎是不计成本地开采;矿坑深处似乎在进行某种“祭祀”或者“仪式”,经常需要大量的矿石和活牲口(甚至有矿工失踪的传闻);狼鹫大巫祭从瘴疠谷带回了一个“神物”,据说能沟通先祖之灵,让黑山城变得更加强大……
几天下来,孙建凭借着实(蛮)干(力)和低(伪)调(装),很快适应了矿工的生活,甚至因为效率高、不惹事,还得了个“孙老实”的外号,连监工对他都和颜悦色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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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一块海绵,贪婪地吸收着一切信息,同时也在暗中利用【混沌归元阵】,缓慢吸收着矿石中那丝微弱的、躁动的能量。他发现,这种能量虽然狂暴,但经过混沌之气的炼化后,对淬炼肉身竟有奇效,让他本就强大的体魄更进一步。
这天傍晚,收工的哨声响起,矿工们如同行尸走肉般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地面营地。孙建正准备去领他那份寡淡的饭食,忽然,矿坑深处传来一阵剧烈的骚动和惊恐的呼喊声!
“不好了!‘噬矿兽’出来了!快跑啊!”
只见从一条废弃的矿道中,猛地窜出十几只体型如狼、通体覆盖着暗金色甲壳、口器如同钻头般的怪异生物!它们发出尖锐的嘶鸣,疯狂地扑向附近的矿工,那锋利的钻头口器轻易就能撕裂皮肉,甚至能啃食坚硬的矿石!
矿工们顿时炸了锅,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监工们也是脸色大变,挥舞着武器试图阻拦,但这些“噬矿兽”甲壳坚硬,速度极快,一时间竟无法有效压制!
混乱中,一只噬矿兽注意到了落单的、似乎吓傻了的孙建,嘶鸣一声,化作一道暗金流光,直扑他的面门!
那钻头般的口器在孙建眼中急速放大,带着一股腥风!
周围的矿工都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孙建脑袋被开瓢的惨状。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孙建眼中非但没有惊恐,反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正好拿你试试手!”
他心中默念,不闪不避,在那噬矿兽即将临体的瞬间,右手五指猛地握拳,一股微弱却凝练无比的混沌之气瞬间包裹住拳头,带着一股包容万物、磨灭一切的意蕴,后发先至,狠狠地砸向了那狰狞的钻头口器!
“嘭!”
一声沉闷如击败革的巨响传来!
想象中拳头被钻穿的场景并未出现。那只凶悍的噬矿兽,如同撞上了一座无可撼动的山岳,那无往不利的钻头口器在接触到混沌拳头的刹那,竟然寸寸碎裂!紧接着,它整个身体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岩壁上,甲壳破碎,汁液四溅,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一拳!秒杀!
整个混乱的矿道,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矿工和监工,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保持着出拳姿势、衣衫褴褛却身形挺拔的“孙老实”。
这家伙……不是个只会傻干力气活的憨货吗?!
孙建缓缓收回拳头,感受着拳面上那丝微麻的感觉和混沌之气畅快的流转,心中满意。
“看来,哥们儿这‘矿工’的自我修养,还挺到位。”
他抬起头,看向那些惊疑不定的监工和矿工,脸上露出了一个憨厚中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
“那个……军爷,这玩意儿……算工伤不?能给加个鸡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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