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球所过之处,暗红火焰如同被吹熄的烛火,精神波纹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连同那巨手剩余的部分,一起被抹除、被同化、被归于最原始的混沌能量,然后……被林夜掌心的光球尽数吸收。
那恐怖的三色漩涡剧烈扭曲、收缩,最终发出一声不甘的哀鸣,彻底消散在原地。三座巨大的石碑同时黯淡下去,恢复了之前的死寂,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希望号上的恐怖压力骤然消失,所有人都如同虚脱般松了口气,带着无比敬畏的目光,望向那个缓缓收回混沌光球的身影。
林夜悬浮在半空,闭目感受着刚才吞噬同化掉的法则之力。虽然量不多,但三种极端法则的本质,尤其是那种强行融合的尝试与失败,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启发,对自身混沌之道的理解更上一层楼。
他缓缓落下,回到希望号舰首。
“龙首,您没事吧?”贞德关切地上前。
林夜摇了摇头,目光再次投向那三座石碑,特别是中间那座混沌灰色的石碑:“我没事。反而……得到了一些有趣的信息。”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一缕极其微弱、融合了刚才三种法则特性的能量丝线浮现,轻轻触碰向中间的混沌石碑。
这一次,石碑没有再产生攻击性的反应。那混沌灰色的碑身微微震动,表面的斑驳纹路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一道温和的、蕴含着庞大信息流的光束,投射向林夜。
与此同时,林夜体内的火种密钥也再次发出微热,与石碑的信息流产生了共鸣。
【先驱者信标III号,记录权限开放……】
【检测到高阶混沌生命体,符合初步接触条件……】
【信息下载开始……警告:信息库受损严重,仅能恢复17%……】
大量的图像、数据、乃至模糊的意念,涌入林夜的意识。
他看到了……无数星舰的残骸,不同文明的标志,在虚无中漂流的城市碎片……它们从宇宙的各个角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引导、或者说放逐,最终汇聚通过那个星门,抵达此地。
他看到了一些模糊的身影在这些石碑前驻足、记录、争论,甚至……战斗。他们的形态各异,有的完全是能量体,有的则是无法理解的几何结构。
他还看到了……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笼罩在无尽光辉与黑暗之间的巨大阴影,那阴影似乎无处不在,静静地“观察”着一切。当某个文明发展到某个临界点,或者走上某种极端道路时,那阴影便会投下目光……然后,那个文明便从星海中抹去,其最精华的“样本”或“教训”,会被送到这里,成为石碑记录的一部分。
“这里……是一个‘观察者’设立的……文明墓园?还是……试验场观察站?”林夜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最关键的是,在信息流的最后,他捕捉到了一个清晰的、不断重复的求救信号源坐标!这个坐标,并非来自已逝的文明,而是充满了焦急与……微弱的希望波动!信号的编码方式,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熟悉!
信号的内容断断续续:
【……这里是……格赫罗斯……伊甸……我们……需要帮助……坐标……a-7……“园丁”……失控……“收割者”……降临……】
格赫罗斯!伊甸!园丁!收割者!
林夜眼中精光爆射!
那个在宇宙坟场中发现的生物方舟文明!它们竟然还有幸存者?而且似乎就在这片遗迹所指向的某个相关星域?并且正在遭受巨大的危机!
“找到他们!”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从林夜心中升起。格赫罗斯文明作为曾经高度发达的生物文明,它们的“伊甸”方舟和“园丁”技术,或许蕴含着打破当前困局的关键!更何况,那所谓的“收割者”,与“观察者”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联系?
他收回手掌,石碑的光芒渐渐敛去。
“苏芸,记录下刚才石碑传递的所有能量波动和信息特征,特别是那个求救信号的坐标参数!”林夜转身,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霍司令,立刻检修希望号,补充能量,我们需要尽快离开这里。”
“龙首,我们有新目标了?”霍震岳立刻问道。
“嗯。”林夜望向遗迹空间那暗紫色的“天空”,目光仿佛穿透了虚空,落在了那个遥远的坐标上。
“一个古老的幸存者文明正在发出求救,而攻击它们的,很可能与导致铁血帝国乃至诸多文明毁灭的‘观察者’有关。这趟浑水,我们蹚定了!”
希望号再次充满了紧张而昂扬的气氛,一次意外的探索,似乎正将他们引向一个更加波澜壮阔、也更加危险重重的星际迷局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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