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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双线战场（第1页）

{title双线战场summary总攻开始。零在精神世界中全力抵御着系统监察者的“规则删除”指令，而在现实世界，山谷的幸存者们与联盟的军队展开了惨烈的攻防战。灰鸦则如同幽灵，潜入了联盟的阵地深处。full_content九分五十七秒。

时间，真是个傲慢的东西。它对神明和蝼蚁一视同仁，用同样冷酷的节拍，丈量着通往荣耀或毁灭的距离。

然后，时间归零。

没有战吼，没有号角，甚至没有一丝一毫属于人类战争的激情。只有命令。冰冷的，通过数据链瞬间传达到每一个作战单位的，命令。

“开火。”

地平线上，那十二台沉默的钢铁巨兽——【壁垒IV型】主战坦克——的炮口，在同一刹那，喷吐出了毁灭的烈焰。十二道粗大的、凝聚成实质的等离子光束，撕裂了昏暗的风雪，像十二支来自神话时代的审判之矛，跨越了千米的距离，精准地、毫无悬念地，轰击在风语者山谷那脆弱的、由岩石和人力构筑的第一道防线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只有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那是物质被瞬间气化的声音。

巴图他们耗费了整整两天，用血汗和冻伤的手搬来的、重达数吨的巨石，在那光束面前，连一瞬间都没能撑住，就如同烈日下的积雪般，无声无息地蒸发了。连带着那道防线后面，十几个没来得及撤退的幸存者，也一同化作了宇宙中最基本的粒子。

没有尸体，没有鲜血，甚至没有惨叫。只有一片被烧成了琉璃状的、还在冒着青烟的焦土。干净，高效，完美得像一场外科手术。

这就是联盟的战争。一场……抹除式的战争。

“为了零先生——！”

巴图的双眼血红。他没有被恐惧击倒，反而被这种极致的、不把人当人看的蔑视，激起了最原始的野性。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熊，举起了那柄已经坑坑洼洼的工兵铲，第一个冲出了掩体。

“冲啊——！”

幸存者们，那些刚刚还在绝望中颤抖的男男女女，被巴图的怒吼点燃了。他们知道自己会死，知道这是一场毫无胜算的屠杀。但死，和死之间，是不一样的。他们可以选择像虫子一样被抹除，也可以选择像一个人一样，迎着炮火，流尽最后一滴血。

他们选择了后者。

上百名幸存者，拿着五花八门的、原始得可笑的武器，发出震天的嘶吼，向着那钢铁的洪流，发起了自杀式的冲锋。

而这，正是冷芯想要看到的。分散的、冲锋的、毫无阵型可言的活靶子。

“步行者机甲，自由射击。步兵单位，推进。目标，肃清所有武装抵抗。”

命令再次下达。

五十台【步行者II型】机甲迈开了步伐，它们手臂上的六管火神炮开始旋转，喷吐出死亡的风暴。密集的子弹如同一场金属的暴雨，瞬间覆盖了整个冲锋队列。冲在最前面的幸存者，像是被无形的镰刀割倒的麦子，成片成片地倒下。血肉横飞，残肢断臂被巨大的动能抛向空中，又重重落下，将洁白的雪地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

巴图怒吼着，用一面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合金盾牌护住要害，在弹雨中疯狂前冲。子弹打在盾牌上，迸射出密集的火星，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但他没有停下，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些该死的、像蜘蛛一样迈着长腿的机甲。

现实世界的战场，在这一刻，化作了最原始、最血腥的绞肉机。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维度，另一场战争，正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进行到了最残酷的阶段。

零的“战场”，没有声音，没有光，甚至没有空间和时间的概念。这里是世界的底层，是现实之所以成为现实的……源代码之海。

而他，就是这片数据海洋中，一个摇摇欲坠的，被整个世界排斥的……孤岛。

“DELETEFROMRealityWHEREObject=‘Wind_Whisperer_Valley’。”

一道冰冷的、不带任何情感的指令，像一道无形的创世法则，降临了。

零“看”到，代表着山谷存在性的那段庞大代码，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行、逐字地……消失。

第一个被删除的，是“岩石”。

现实世界中，巴图脚下的一块岩石，毫无征兆地，像一个电视里的坏点一样，闪烁了一下，然后凭空消失了。巴图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茫然地看了一眼脚下那个平滑得不可思议的缺口，来不及思考，就被另一波弹雨逼得继续前冲。

零发出一声无声的惨叫。他将自己那已经濒临破碎的意识，化作无数条细密的丝线，疯狂地缠绕上去，试图将被删除的代码重新“写”回来。

那感觉，就像是试图用双手，去捧起一把正在从指缝间流走的沙。不，比那要痛苦亿万倍。每一次“重写”，都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扎进他的灵魂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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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脑海中，那个属于克洛诺斯的声音，冷静得像个旁观者，“你只是个‘变量’，而它是‘系统’本身。你用自己的存在作为锚点，强行稳定了物理常数，这已经是奇迹。但你无法对抗‘根除令’。这就像一个文档里的病毒，可以暂时让程序乱码，但永远无法阻止管理员按下‘删除文件’的按钮。”

零没有回答。他没有力气回答。

“DELETEFROMRealityWHEREObject=‘Hope’。”

第二道指令降临。

这一次，被删除的，是一个概念。

现实世界中，一个正在用弓箭还击的老猎手，动作突然一滞。他脸上的决绝和愤怒，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茫然。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弓，又看了看远处如同魔神般的机甲，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抵抗……有什么意义吗？

就在他失神的这一刹那，一发流弹击中了他的胸口。他甚至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就那样带着满脸的困惑，倒了下去。

“不……”

零的意识在剧烈地颤抖。他感觉到，自己用来构筑防御的“基石”——那些属于幸存者们的、名为“希望”和“勇气”的情感链接，正在被釜底抽薪。

他像一个疯狂的程序员，用自己最核心的记忆作为代码，去填补那些被删除的空白。

【IFObject=‘Hope’THENStatus=‘Exists’BECAUSEGray_Crow_Smiled.】

他将灰鸦的笑容，定义为了“希望”存在的理由。

【IFObject=‘Courage’THENStatus=‘Exists’BECAUSEBatu_Charged.】

他将巴图的冲锋，定义为了“勇气”存在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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