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兵率领二万登州官兵,数百艘战船沿着渤海到达长兴岛,并在北信口强行登陆。上岸后沈有容,排兵布阵,直插复州,所遇八旗将士一击就溃,毫无抵挡之意。
大军渐渐士气高涨,八旗也不是那么难以战胜。
陆铭兄弟二人,此时正在监视和围追堵截落单的八旗士兵。不多时有人前来汇报,复州有大量的正红旗士兵,策马而来,数量足有千人。这让陆羽几人傻眼,居然有人会因为死了几个探子,派大军前来剿灭的,这不科学。
“大哥,你在辽东见过这种情况吗?我们是杀了什么重要的人,惹怒旗主?”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不过事出必有因,肯定有什么消息我们不知道。”陆铭比较稳重,说话比较中肯。
“大人,我们请战,是时候让敌人知道,我们大明也不是好惹的。”另外两个把总跃跃欲试,大哥陆铭也附议赞同,广宁之战一直是他的伤痛,现在他需要证明自己。
陆羽心里叹了口气,这些人还是太顺遂,根本不清楚双方之间的差距。同样是骑兵,他们这些人才练了多久,那些八旗将士可能从小就与马为伴,骑马射箭与生俱来。
不过手下将士有这个心也是好的,他略作思考便同意所请。只有实战才能明白双方差距,不至于做井底之蛙。
他简短鼓励几句,众人便斗志昂昂,整顿装备,一声令下,立时冲向八旗士兵。陆羽骑着顺拐马,紧随其后,准备随时下达撤回命令。
短兵相接,骑射水平相形见绌,这支千人左右八旗兵都是正红旗老兵,无论是配合还是结阵都很娴熟。
没有陷阱,没有火药相助,这是一场真正的正面交锋,虽然有所不如,但是将士们没有退缩,几个把总也看出骑射水平不如这些女真人。所以一直紧咬敌人,逼着敌人短兵相见。
交战数个回合一直没有胜负,各有损伤。
忽然北方有人前来汇报:“大人,北方驿道有大量两黄旗士兵,数量至少万人以上!”
“我草,原来这些人是来接应他们的,不能再纠缠不清,不然都得交代在这里。”
不用犹豫,陆羽赶忙命人发出撤退的指令。
几个把总正在与敌人铲斗,听到指令,虽有不解,但还是立马拉开距离,往既定的撤退地点跑。
正红旗将士见状纷纷追击,到手的功劳哪儿能这么轻易放弃。追击是他们的强项,领兵的额真,没有犹豫举着腰刀策马狂奔。
见到敌人紧追不舍,正好可以试一试地雷阵的威力。三个营的将士排成竖着的一字,顺次通过一些标注好的狭道。
没多久,后方就传来不断的爆炸声,这地雷威力不算大作用范围小,但是足可以伤到靠近的马匹和人。
声音还没停,陆羽就命令众人,调转马头,杀向敌人。令人意外的是,这伙骑兵,居然能及时止速,果断放弃倒地的同胞,回撤都不带一点犹豫。
收拾残局,他带着众人,加速撤离此处,绕道往复州城赶,希望能及时通知到友军。
复州城附近,代善正在带领手下将士,拼命抵挡明军的进攻,此时攻守易换。依靠数量众多骑兵的机动能力来回侵扰,明军一直没办法形成有效的合围之势,所以现在他只要坚守到两黄旗的到来,一切尘埃落定。
陆羽部下因为绕道,所以有些慢,不过还是赶在两黄旗到达前,进入复州战场。远处沈总兵见到,金州的友军,信心更甚,正准备下令发动总攻,一举击溃两红旗。
“大人稍等,有重要消息相告。”才看到沈有容,他赶忙大喊,深怕他一激动做出错误指令。
“北面有大量八旗士兵,以两黄旗为主,数量很多。我建议赶紧抽身,保存实力为主。时间在我们这里,和敌人硬碰硬太亏。”
陆羽深谙游击之道,明白人数越多,就越需要速战速决。不然后续粮草是个很大的问题,这么多的骑兵,每日马匹消耗的口粮日以万计,只要多拖延一段时间,缺粮肯定得撤退。
“大人的命令是让我等支援复州,不战而逃是可耻。”沈有容有些犹豫。
“这个时候,大人还担心这个?稍有延误,大军围上来,袁大人辛苦打造的登州军将损失惨重。事不宜迟,最好一部分赶紧入城加强守卫,还有一些人撤退到海岛或者去金州,避其锋芒。”
陆羽有些着急,就怕这人一根筋。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撤退到金州,因为这会儿,两红旗追击这么紧,根本没有时间上船。
沈有容思索片刻,果断下达命令,支援复州城一千人合计六千人左右守城,其余众人边战边撤回石河驿和金州。
听到沈总兵下完命令,陆羽总算放下心,带着剩余的金州将士,回撤金州。赶忙脱离此地的陷阱,努尔哈赤真舍得,居然拿两黄旗做诱饵,让人不得不上钩。
不惜马力,全员退回金州。同时组织所有百姓拿起武器,全岛巡逻和上城墙。左等右等,都快天黑才见到沈总兵的部下,出现在石河驿附近。在他们的带领下,登州士兵穿过危险区域进驻石河驿。此时城里已经做好饭菜,饥饿一天的将士,狼吞虎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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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主薄有心,沈某感激不尽。”
他没有想到陆羽,在城里会准备这些,说实话他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过这时候,能够吃饱肚子补充水分,接下来的战事他反而充满信心。
“大人客气,都是大明将士,打仗肯定不能饿肚子,没力气怎么和敌人拼命。”陆羽可不敢接受一个总兵大人的感谢,毕竟人家好得是个高级将领。
说完陆羽也拿起碗筷盛饭菜,见状沈有容也有样学样,蹲在一旁喝汤吃饭菜。边吃边问:“你也一起吃这个?”
“是呀,士兵能吃,我肯定也能吃,如果哪天我都吃不下去,那有人就该倒霉了。再说吃个饭而已,没那么多讲究。”
沈总兵不再说话,只顾吃饭。大米饭,有菜有肉有汤,按理就应该是这个标准,可是他手下的士兵难得享受到如此待遇。
远处那些打饭的妇人和男人,还在劝说士兵们慢着吃,菜虽然不多,但是饭和汤还有,还有土豆和红薯,肯定能吃饱,不要急别噎着。
很少吃这么丰盛的登州兵,不一会儿就把食物全部吃完。意犹未尽,但是握刀和枪的手却更有劲,因为那些妇人临走时说:“好好守城,只要能挡住敌人,明天还可以敞开吃。”
沈总兵接过石河驿的城防,开始安排士兵守城和休息,看这样子这仗一时半会不会结束,得做好持久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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