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道一安然归来,守泉族人都松了口气。道一将情况简单告知乌兰,隐瞒了“影煞”之事,只说是青丹阁派来的追踪者,已被解决。
乌兰面色凝重:“恩人,青丹阁势力庞大,悬赏一出,恐怕后续麻烦会源源不断。”
“我知道。”道一点头,“所以我们要更快,更谨慎。”
他看向疲惫的队伍,心中清楚,外部的压力正在加剧,而内部的隐患,也开始显现。
果然,当夜晚再次降临,篝火旁响起了压抑的争执声。
“水不多了!为什么还要分给那几个走不动路的老家伙?他们只会拖慢我们的速度!”一个脸上带着沙蝎刺青的年轻战士激动地对乌兰说道,他身边围着几个同样面露不满的族人。
被指着的几位老人蜷缩在角落,默默低下头。
“巴根!闭嘴!”乌兰厉声呵斥,“没有祭司和长老们的传承,我们守泉一族早就湮灭在沙海了!抛弃族人,我们与沙盗何异?”
“传承?现在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巴根梗着脖子,“跟着他……”他目光扫过远处静坐的道一,压低声音,“……是能活命,但谁知道能不能走到头?青丹阁的悬赏都来了!我们凭什么要跟着他一起被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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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恩人,我们早在绿洲就死了!”
“那是以前!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争执声越来越大,一些原本沉默的族人也开始窃窃私语,恐慌与疑虑在资源匮乏的压力下滋生。
道一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插手。这是守泉族内部的矛盾,需要乌兰自己去树立权威,凝聚人心。他可以提供庇护,但无法替代一个族群的自我抉择。
乌兰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争执的双方,最后落在巴根脸上,声音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巴根,还有你们所有人,听清楚了。”
“圣泉枯竭,绿洲不再,是我们必须面对的劫难。恩人带我们离开,是给了我们一族新的希望,而不是义务!这份恩情,我们用世代守护圣泉的忠诚都难以偿还!”
她走到那几位被指责的老人面前,弯腰扶起其中一位:“他们走不动,我们就轮流背!水不够,我们就一起想办法找!守泉一族能在沙海延续至今,靠的不是在危难时抛弃同伴,而是团结!”
她的目光再次扫视全场,带着属于领袖的决绝:“谁若觉得跟着是拖累,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乌兰绝不阻拦!但留下的,就必须遵守族规,同心协力!谁再敢动摇人心,休怪我以族规处置!”
篝火噼啪,映照着乌兰坚定而肃穆的脸庞。巴根等人在她的目光逼视下,渐渐低下头,不敢再言。
一场内部的风波,暂时被压了下去。
道一收回目光,心中对乌兰的评价又高了几分。此女,或可真正继承守泉一族的未来。
他重新闭上双眼,神识内敛。
外有青丹阁悬赏与“影煞”威胁,内有族群管理难题,前路资源匮乏,强敌环伺。
压力如山,却也是磨刀石。
他感受着丹田内四色道基的运转,那缕清净莲实本源带来的细微纯化效果仍在持续。星陨剑静静悬浮,渴望饮血。戊土龙珠与脚下大地隐隐共鸣。
微光虽弱,却能刺破黑暗。
他的道,就在这步步杀机、责任加身的迁徙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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