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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暗流隐煞（第1页）

地下暗河入口位于遗迹西侧一处坍塌的廊道尽头，仅容一人弯腰通过。沁凉的湿气从洞口溢出，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

乌兰亲自带人探查，回报水流仅如孩童手臂粗细，蜿蜒深入地下，河床两侧凝结着白色的盐碱，水质却出乎意料的清澈，蕴含微薄灵气。

“是‘苦泉’，”查干祭司舔舐指尖水珠，判断道，“能解渴，但久饮伤身，需以沙枣根中和。”

水源的发现稳定了惶惶人心。族人有序取水，脸上多了几分生气。几名老者采集附近耐碱植物，教导妇孺如何炮制，以化解水中的不良之物。

道一则在神殿中央，布下简易聚灵阵，潜心疗伤与体悟。

他再次引动一丝清净莲实本源，此次更加小心，如同引导溪流，缓缓注入混沌道基。灰蒙雾气翻涌，将那翠绿气息包裹、吞噬，片刻后，反馈出一缕细若游丝、却温顺平和的混沌气流。

这缕改良后的混沌气流流过经脉，先前强行引动造成的细微损伤被迅速修复，经脉壁障甚至蒙上一层极淡的灰光，韧性有所增强。更令他惊喜的是，当这缕气流汇入四色道基循环时，其余三种道基——星辰、地脉、尸晶——并未排斥，反而在灰光的调和下，运转更为圆融。

“调和……这便是清净莲实对混沌道基的意义？”道一若有所悟。混沌并非纯粹的毁灭，亦包含万物归元、重衍地水火风的初始之力，只是过于暴烈难驯。清净莲实的至纯生机，恰能中和其暴虐，引导出其“生”的一面。

他尝试将这一缕温和混沌之气与星辰灵力融合，指尖一点灰白星光浮现，既不炽热，也不冰冷，带着一种原始的包容与湮灭并存的气息。他轻轻点向身旁一块残破石砖。

石砖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不是被击碎，更像是从结构上被瞬间分解。

道一眼中精光一闪。此力，或可命名为“归墟星芒”，威力集中，侵蚀性极强，可作为新的杀招。只是凝聚不易，消耗甚大，且需依赖清净莲实本源调和，无法频繁使用。

他收敛心神，目光落回穹顶。星图虽隐，其轨迹却深深印刻在他神识之中。他取出得自失落绿洲的两块钥石——土行与空间，置于掌心，试图感应是否与此地有所关联。

钥石毫无反应。看来这遗迹并非它们指引之所。

“恩人。”乌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她脸上带着一丝忧色，“负责取水的巴图说，他在暗河下游深处，似乎……听到过奇怪的呜咽声，像是风声，又不太像。”

道一眉头微蹙。在这上古遗迹中，任何异常都不能轻视。

“带我去看看。”

暗河入口狭窄潮湿，向下延伸十余丈后，空间稍阔，形成一条地下岩缝，苦泉沿缝底潺潺流淌。道一神识探出，仔细扫描着岩壁与水流。

并无妖物或阵法痕迹。

然而，当他神识触及水面之下，感知那水流深处时，却隐隐察觉到一丝极其隐晦、与周围地脉煞气同源，却更加精纯阴冷的意念波动。那波动断断续续，夹杂着痛苦与混乱，正是巴图所说的“呜咽”之源。

“这暗河……似乎连通着某处庞大的地煞源脉，而且，那源脉仿佛拥有微弱的意识，正在承受某种痛苦？”道一心中凛然。这感觉，与星陨谷下被镇压的地脉龙煞之灵有些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星陨谷的龙煞暴烈狂躁，充满毁灭欲。而此地的地煞，却给人一种沉疴缠身、奄奄一息的悲凉之感。

他想起查干祭司提到的“千枯之眼”，那绝地是否与此有关？星图指引，煞气归流……

“通知大家，取水时不要靠近下游深处，尤其不要将神识探入水中过深。”道一吩咐乌兰。这地煞意念虽显虚弱，但其本质层次极高，贸然接触恐生不测。

休整的第三日，平静被打破。

派往遗迹外围最高点了望的战士连滚爬回，脸色煞白：“东……东边！大片沙尘扬起，速度极快！不是沙暴，是……是骑队！很多！”

道一与乌兰迅速登上残破的殿顶望去。

只见东方地平线上，黄龙般的沙尘滚滚而来，隐约可见沙尘前端是数十头体型硕大、披着骨甲的四蹄沙兽。兽背上骑着人影，装束杂乱，武器寒光闪闪，一股彪悍凶戾的气息隔空传来。

“是‘秃鹫团’！沙海中最臭名昭着的沙盗之一！”乌兰咬牙道，眼中喷火，“他们定是得到了青丹阁的悬赏消息！”

沙盗来得太快，显然是有备而来。

道一目光冰冷地看着那迅速逼近的沙尘洪流。青丹阁的悬赏，果然引来了嗅到血腥味的鬣狗。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恢复了七八成的灵力，以及丹田内那缕温顺的混沌气流。

休整结束，战斗，再次来临。

只是这一次，来的不再是擅长隐匿刺杀的影煞，而是数量众多、悍不畏死的沙盗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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