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抚摸着谢霓背后的头发,单烽的脸也跟着贴下来了,气息起伏不定。
“父王,你做噩梦了?那不是真的!”
“迟早的事。”
谢霓知道对方必然谋划着让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却含糊其词,不是眼下能够阻止的。
镜台前放着今日要用的符钗,长长的素纱,从钗尾处垂落,大半都是祈福的经文。单烽的目光越过谢霓的发顶,盯着那符钗看了片刻,恍然道:“险些忙完了,灯影法会又要到了?你也十七岁了。”
谢霓立刻抓住了挣脱他的机会,道:“父王,天亮了,我要更衣了。”
单烽勾住符钗,道:“不必为他念祈福的经文了,顾好你自己。”
单烽照惯例,亲手为他换了冕服,又穿了一层又一层护身的法衣,令他愈发璎珞庄严。
每年灯影法会,太子的车驾要先从翠幕云屏下来,受灵脉加持,再回宫门,引法器入灯车,一来二去的,路途颇为曲折漫长,素衣道子们紧随车驾,人人峨冠博带,高华飘渺,千里芦苇荡一般,也是一景。
单烽却非要骑着金狻猊,和太子并驾,不时绕着谢霓踱步,戒备着周围的一切,引发阵列中一串小小的骚乱。
翠幕云屏下,那些鬼鬼祟祟的雪练细作又出现了,这回成了修缮灯车的匠人。这些年,在他的铁腕镇压下,雪练明面上销声匿迹,可蛆虫依然驱之不尽,只会从人心腐烂处滋生出来,仿佛这一场雪害当真是应劫而来,无从避免。
单烽不动声色。比起让雪练寻找新的敕令目标,他还是宁愿见到老熟人——雪河将军,不管怎么样,也要先把冰髓雪钉骗出来。
更何况,在看到那张药方后,他还触碰到了另一种可能。
心中的那一阵狂乱激动已经过去,他尚能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陪伴着谢霓,坐灯车,自空中俯瞰众生。长留依旧热闹繁华,众人虔诚地跪拜,期盼着来自天人的赐福。谢霓则一丝不苟地握诀,让长风穿行其间,额角已悄然渗出汗。
单烽看着他微微苍白的嘴唇,目光微暗,一把抓住了谢霓的手腕,示意他停下。
这一次,谢霓依旧不受风灵脉的认可,心事重重,无法飞上灵籁台,单烽对此不以为意,也不许任何人非议,只要谢霓能平安地活着,就够了。至于他这个冒牌的风灵根,还不如谢霓,每次试图登台,都会狂风暴起,俨然成了风灵脉的眼中钉。
但在灯影法会上,谢霓要引动风灵脉赐福于人,则需要更多地借助外力,心神的负担也更重。
“够了。”单烽道,“上灯车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谢霓一手捏诀,并不停止,道:“父王,我们受万民供养,能做的事情太少了。”
单烽道:“看来,这一次不许你给谢鸾念经,你心里有怨,倒替我赎起罪来了。”
他看着谢霓佩戴的法器,和那起伏不定的幽蓝色,神色莫测,心中闪过一丝愠怒。
风灵脉倒还挑三拣四起来,因一颗天心,让谢霓多受多少折磨?可谢霓不会知道,所谓失落的素衣天心,也不过是一场人为的选择。
还好,尚能从源头上弥补。
他已从背后钳制住了谢霓的手臂,谢霓悚然一惊,声音带着惊惧:“父王,这是在灯车上!”
单烽低沉道:“不要紧。”
“是又病发了吗?”谢霓道,“父王,别在这里——”
单烽却从背后抱住了他,道:“我是谁?”
只一刹那,谢霓的衣裳就被冷汗浸透了,目光猛然往灯车外望去,好在半透明的蛎镜车,已被长留王浑浊的风墙牢牢包裹起来。
可这也意味着,他已身处牢笼中,只能承受着身后一声声的逼问。
“时候已经到了,告诉我,我的名字。你在梦里听到过的,你能想起来。”
“父王!”
“没有父王,我从来都不是你的父王。是我杀了你爹,才会遭如此的报应!”单烽道,手掌握住他的下颌,转过来,吻住了谢霓的嘴唇,“你就一点也不记得吗?再一口一个父王的,你会把自己逼死!”https:...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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