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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酆都八苦戏 病苦 － 药石无医（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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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立刻明白了林辰的意思。她快速对其他人说道：“不要随便拿！感受它们！找那些……还有‘情绪’残留的，而不是完全死寂的！完全死寂的，可能意味着‘药性’过于猛烈，或者本身就是陷阱！”
她率先走向“舌燥黄连”的抽屉，那里有干枯发黑的舌头，也有几条颜色稍浅、仿佛还残留着想要诉说却无法出声的痛苦扭曲的舌头。她集中精神，避开了那些充满恶毒诅咒气息的，挑选了一条蕴含着“无法言说之痛”的。
王胖子看着“眼盲决明”抽屉里那些浑浊的眼球，腿肚子直打颤。有些眼球充满怨毒地“瞪”着他，有些则空洞无神，但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回想起林辰和叶知秋的提醒，终于在其中找到了一对……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渴望看见光明却永堕黑暗的悲伤的眼球。
陈国栋、周教授、孙女士也依言照做，各自凭借着直觉、学识或残存的勇气，在令人作呕的“药材”中，挑选着那些似乎还蕴含着一丝“未完全堕落”情绪的个体。小芸默默走到“耳聋磁石”前，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拿起了一块形状最不规则、锈迹也最斑驳的金属片，那上面萦绕着一股被迫隔绝一切声音的极致孤独。
最后，是“引子”：断肠草露。
那暗绿色的粘稠液体只有一瓶，散发着最为浓烈的绝望与悔恨。
谁去拿？
“我来。”林辰喘着粗气，走到那抽屉前。他体内的冰火冲突因为这接近而更加剧烈。他伸出右手，但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瓶身的瞬间——
“等等！”叶知秋突然喊道，她指着药方，“‘引：断肠草露七滴’！不是一整瓶！只需要七滴！”
众人一愣，仔细看去，果然如此！
林辰收回手，看向那漆黑药罐。药罐内部，不知何时出现了七个小小的凹槽。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瓶子，拔开塞子。那股绝望的气息几乎要化为实质。他屏住呼吸，将瓶子倾斜，小心翼翼地往每个药罐的凹槽里，滴入了一滴暗绿色的液体。
第七滴落下时——
“嗡！”
七个漆黑药罐同时震颤起来！里面那些被挑选出来的、蕴含着特定情绪的“药材”，仿佛被“断肠草露”引动，开始融化、混合，散发出更加怪异的气味，并逐渐化作七碗颜色、气味各不相同，但都散发着不祥光芒的药汤。
【良药苦口，毒药穿肠。饮下它，承其苦，或可暂缓病痛】
冰冷的宣告带着一丝戏谑。是良药，还是毒药？全看他们刚才的“挑选”是否正确。
没有退路。
林辰看着自己面前那碗呈现出灰白与暗红交织、不断翻涌、散发着冰火双重气息的药汤，他能感觉到左臂的煞气对这碗药既渴望又排斥。
他端起药碗，看了一眼叶知秋和王胖子，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看来……得干杯了。”
说罢，他仰头，将那一碗滋味难以形容、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病痛与负面情绪的药汤，一饮而尽！
“呃——！！！”
药汤入喉，林辰身体剧烈一震，双眼瞬间布满血丝。左臂的冰火冲突仿佛被引爆，灰败的皮肤下，灰色气流与暗红色光芒疯狂交织、冲撞，他整个人蜷缩下去，发出压抑不住的痛苦低吼。
几乎在同时，叶知秋、王胖子等人，也都咬牙饮下了自己面前那碗“命运之药”。
痛苦的呻吟与压抑的惨叫在百草堂内回荡。
【病气暂消，‘病苦’未除。一炷香后，‘死苦’登台】
宣告声中，弥漫的药铺景象开始淡化，病气的折磨如潮水般退去，但饮下那碗“药”所带来的某种灵魂层面的烙印与负担，却清晰地留了下来。
林辰单膝跪地，剧烈喘息着，左臂的异色似乎更加深沉，那股冰寒与灼热交织的力量仿佛在他体内达成了某种危险的平衡，暂时平息，却更像是在酝酿更大的风暴。他抬起头，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锐利，仿佛穿透了眼前的虚空，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叶知秋扶住柜台，感觉自己的思维中多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属于“舌燥黄连”的无法言说的压抑感。王胖子则觉得眼前偶尔会闪过一些模糊的、黑暗的片段，那是“眼盲决明”残留的永失光明的恐惧。
每个人都背负上了新的“苦”。
陈国栋看着自己恢复如常但隐隐作痛的手腕，他挑选的“药材”与风湿痛相关，沉声道：“这不仅仅是治病……这是在让我们亲身承担这些‘病苦’代表的罪与罚。”
周教授瘫坐在地，喃喃道：“八苦轮回，一层比一层凶险……‘死苦’……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是死亡本身吗？”
舞台后方，那暗红色的幕布再次无风自动，一股更加阴冷、纯粹的死亡气息，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林辰缓缓站起身，擦去嘴角因刚才痛苦咬破而渗出的一丝血迹，看着那涌动的幕布，沙哑地笑了笑：
“死？那也得看……它收不收得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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