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车开得很快,江忆安趴在窗户边恋恋不舍地跟江穆青挥手,不一会就把路边的身影甩在了后面。
江穆青走的时候没有给她留下一句话,毫无预兆地就在一个最平常的早上,舍下她离开了家。
后来,江忆安才发现妈妈送她走的那一天在路上说了很多,唯独没有提她这些年最令人骄傲的成绩,没有让她好好学习,而是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健健康康长大。
江忆安从学校回家后,看到家里乱糟糟的,可是越往院子里走,心脏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走到房间门口,像是有预感般,她松开行李箱,快步往房间跑去。
当时陈明正在打电话骂人,她冲进去忽视了他就往卧室里冲,推开门却发现里面很脏,很臭,没有清风吹动窗帘,桌子上的花已经枯萎,窗户关得死死的,像是一个让人窒息的闷炉。
衣柜里的衣服没有拿走,一切都好好的,可是转身的瞬间,她却看到一直摆在床头,那张她第一次获奖时拍的照片不见了。
她冲出去质问陈明,陈明不以为意,甚至站起来踹了她一脚,后来她才知道,陈明以为江穆青和别的男人跑了,所以将全部怒气发泄在她身上。
江忆安不顾身后谩骂,跑出家门,看到村里扛着锄头回家的邻居,她赶忙追上去问:“叔,你知道我妈去哪里了吗?”
“我上学没在家,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她说话语无伦次,那人看了她一眼,不耐烦道:“不知道。”
江忆安不死心,跟着邻居回家,正好他媳妇出来倒水,她冲过去问:“婶,你知道我妈去哪里了吗,她不在家,我没有看到她,你能不能给我妈打一个电话?”
女人是她家的邻居,平时跟她妈关系很好,看到江忆安这样也于心不忍。
“忆安啊,我也不知道,你妈走了有五六天了,听说是早上三四点离开的,你爸跟人出去找了一遍,可是你妈电话不接,也没回娘家,大家都不知道她去哪了。”
江忆安不信,不信江穆青在送自己上学的第二天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你去问问和你妈要好的人,你爸那德行大家都知道,你妈离开也是好事,说不定就是穆青躲着他呢。”
她道了一声谢,就是因为这句话,她去问了村头和妈妈平时要好的几个妯娌,可是都没有江穆青的消息。
那天中午,她苍白着一张脸,满身的汗,站在外面,路上见一个问一个,见一个问一个,但没有人知道她妈妈去了哪里。
从太阳高照问到日暮西山,从村头走到村尾,又从村尾走到村头……不知道问了多少遍,直到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陈明低估了江忆安找江穆青的决心,半夜十二点,十三岁的女孩背着书包独自离家,穿上自己最好的鞋子和衣服,从瓦罐村出发,翻山越岭去妈妈的娘家。
晚上的山路崎岖,路灯时好时坏,山间的风像刀子一样割着她细嫩的肌肤,时不时听到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徒步三个小时,坚持走到几十里之外的江家庄。
这时天还没有亮,而在她即将到达的前一秒,身后传来一阵轰隆隆的摩托声,车前的灯将她眼前的路照亮,即使摩托已经停下,但是发动机依旧怒吼着,好像陈明发脾气时的怒骂。
“那天凌晨三点,我就在三轮摩托车上,眼看着陈明还没把车关上,就下去一脚把忆安踹倒在地。”张博遥重新戴上眼镜,微微叹了一口气。
毫无疑问,不知那时的陈明到底算不算有人性,三更半夜发现江忆安不见,集合村里的人一起出来找她,但是在找到自己的女儿时,对她施行了一顿暴打。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去穆青娘家是我的主意,但是没想到如果不是被另外几个人拦着,忆安受的伤会更加严重。”
许一蜷起手指,呼吸一窒,想起那晚大雨,看到女孩身上多年留下的伤痕,斑驳地叠加在腰侧,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皮肤。
张博遥说:“这是忆安第一次离家出走。”
“不久之后,陈明就给她办理了退学手续。”
江忆安第二次离家出走是在一年后,陈明和褚贵枝结婚当晚,江忆安才知道陈明和江穆青已经离婚,和褚贵枝领了证。
“那天,我去参加他们的酒席,忆安走过来问我,‘一个男人可以和两个女人结婚吗’,我当时并没有想太多。”
张博遥笑了笑,觉得小孩年少无知:“我说‘不可以,这叫重婚罪,只有跟一个人离婚了才能与另一个人结婚’,真是无巧不成书,下意识的一句话促成了忆安第二次离家出走,那天人多,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我没想到一年过去,她仍然没有死心……”
当天晚上,江忆安趁着夜深人静之时,什么都没有带,轻装离开。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她走得很快,一步也没有停下,一刻也没有歇息,终于提前一个小时,来到了目的地。
她借着昏暗的光线看着村口的石牌坊,上面写着三个字:江家庄。
天还没亮,公鸡的打鸣声吓到了她,江忆安往来的路上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什么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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