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艾德琳为什么要这么做?”莉娅追问,“她当时还没成为巡者,甚至还没遭遇那次任务失败……她是预知到了什么?”
雷煌没回答。他盯着光柱残留的轨迹,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凯莉斯消散前的星尘、贤者欧米伽-7昏迷前塞进装甲的Stc模块、还有那道黑紫剪影口中伸出的机械触须。
奸奇的赐福。
而艾德琳,早在成为巡者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对抗它的手段。
莉娅强忍神经过载的剧痛,将最后一丝量子数据注入方尖碑,启动频谱逆向追踪。三座碑同时嗡鸣,能量网收缩成锥形聚焦阵列,沿着那灵能衰减波段反向推演。
坐标浮现。
3K世纪,火星北纬42度,东经138度——雷煌故居地下三百七十米。
“时间锚点稳定。”莉娅低声,“物理坐标确认,能量共鸣强度87%,误差不足五米。”
雷煌凝视投影中的位置。那栋老屋早已在战乱中焚毁,地基沉陷,唯有地下室结构因特殊材料得以保存。他曾以为那里只埋着童年记忆,现在才明白,艾德琳选在那里,是因为他知道,无论时空如何流转,只要他还活着,总会回到那个起点。
“她不是在防混沌。”他缓缓开口,“她在防我。”
莉娅一震。
“她说‘若它归来’,指的是拥有我战斗形态的仿体。她知道有人会用我的拳意做武器,所以提前设下封锁机制——只有真正的我,带着原始基因与伤疤共鸣,才能触发抑制器响应。”
“可现在……”莉娅盯着能量网,“那剪影已经学会了你的第一式,正在尝试第二式。一旦它掌握完整三重形态,就能骗过所有防御协议。”
雷煌闭眼,体内方尖碑震频加快,与左臂伤疤形成同步共振。他再次将手掌贴地,不是为了防御,而是为了感知——感知那遥远火星地下,是否已有异动。
三秒后,他睁眼。
“抑制器还在休眠状态。”他说,“但它已经开始回应外界信号。每一次拳影复制,它就轻微震动一次,像是在……校准频率。”
“它在被唤醒。”莉娅声音压低,“而唤醒它的,是你战斗数据的泄露。”
雷煌沉默片刻,右眼义镜闪过一道符文链。他调出Stc子模块的日志记录,重新播放侦测小队传回的画面。尘埃排列成螺旋纹路的那一帧,被逐像素放大。
在纹路核心,极其细微的一处偏移出现了。
不是混沌符文的标准扭曲角度,而是多出了0.7度的倾斜——正是当年艾德琳刻入抑制器外壳时,手工打磨留下的误差痕迹。
“他们找到了。”雷煌说,“或者,已经被它自己找到了。”
“谁?”
“那个东西。”他盯着投影中浮现的故居坐标,“它不只是模仿。它知道那里有什么,也知道怎么用。”
莉娅猛然意识到什么:“它看过她的记忆?还是……它本就是从她的记忆里诞生的?”
雷煌没再说话。他缓缓抬起右手,将左臂伤疤对准第三座方尖碑,主动释放一段原始磁场波。这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而是最基础的基因验证信号——伏尔康血脉的搏动频率。
碑面震动,回应一道微光。
与此同时,投影中的故居坐标突然闪烁了一下。
地下三百七十米处,某种沉寂已久的装置,内部齿轮轻轻转动了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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