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寒是被一股苦涩的药味呛醒的。眼皮重得像压了块铁,他费力地掀开一条缝,看见头顶是低矮的木梁,上面挂着几串干枯的草根,随着炭火轻晃。他动了动手,指尖碰到一片粗布,是盖在身上的旧毯。
他记起来了——雪地,石门,跪着爬进去。
喉咙里像是塞了把沙子,他刚想撑起身,右腿猛地一抽,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伤口还在,但包扎得整齐,缠着浸过药的麻布,隐隐渗出淡黄的液体。
“醒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神医坐在炭盆边,手里拿着个小瓷碗,正用银勺搅动里面的黑汤。他没抬头,只淡淡地说:“你要是再睡两个时辰,我就能把你腿上的毒全拔出来。现在嘛,只能带着半条命走。”
叶天寒咬牙,手撑着地面慢慢坐直。“陈虎……还活着吗?”
“我不知道谁是陈虎。”老人终于抬眼,一只浑浊,一只清亮,“我知道的,是你在雪地里写了两个字——‘求医’。一个从死牢爬出来的人肯低头,不容易。”
他说完,把碗递过来。“喝了,能撑路。”
叶天寒接过碗,药味更浓了,熏得他太阳穴突突跳。他仰头灌下,烫得舌头发麻,一股热流顺着喉咙烧到胃里,随即四肢回暖,连呼吸都顺畅了些。
“你为什么帮我?”他问。
老人收起碗,慢条斯理地擦手。“我不是帮你。我是看了一场戏——一个快死的人,拖着一条废腿,爬过三道陷阱,只为换另一个快死的人一口气。这戏,比宫里的大戏好看。”
他站起身,背上那个发黑的药箱,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走吧,趁我还愿意动。”
“你现在就走?”叶天寒愣住。
“你以为救人能等?”老人冷笑,“晚一个时辰,心脉闭;晚两个时辰,魂散。你能在雪地里跪一夜,我就不能走一趟?”
叶天寒不再多问,咬牙挪到墙边,抓起靠在那里的刀。刀身沾了泥雪,但他握得稳。他扶着墙一点点站起来,右腿刚一用力,整个人晃了晃,差点栽倒。
老人没伸手扶,只说:“走不动就滚,反正别让我背你。”
叶天寒咧了下嘴,没说话,拄着刀往外走。
外面雪停了,风也歇了。石门敞着,那头石兽的眼睛不再泛光,像是熄了火的炭。两人一前一后下了山,叶天寒走得极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老人走在前面,脚步不快,但从不停。
走到第二道岭时,叶天寒摔了一跤,刀插进雪里才止住下滑。他趴在地上喘气,额头抵着冰冷的刀背。
“起来。”老人回头,声音平静,“你要是现在躺下,就永远别想再见到那个人。”
叶天寒闭了闭眼,手抓住刀柄,一点一点把自己拽起来。
第三天黄昏,烽燧台的旗影终于出现在视野里。守哨的士兵一眼认出那抹灰扑扑的身影,差点喊破嗓子。
“火长回来了!火长带了个老头!”
赵三锤冲出营帐时,差点被门槛绊倒。他瞪着叶天寒满身血污的样子,又看看他身后那个佝偻的老者,张了张嘴:“你……你这是从阎王殿里抢人回来了?”
“让开。”叶天寒声音哑得不像话,“陈虎在哪?”
医护帐里,陈虎躺在角落的床上,脸色青灰,胸口几乎看不出起伏。军中医士摇摇头:“熬不过今晚了。”
神医走进来,没说话,先搭了搭陈虎的手腕。片刻后,他转身打开药箱,取出三十六根银针,一一排开。
“你们都出去。”他说。
“我不走。”叶天寒站在床边,没动。
神医看了他一眼:“你要是在这儿晕过去,我就停下。”
“那我也在这儿倒下。”
老人沉默几息,终于点头:“随你。”
针一根根落下,刺入陈虎胸前、肩窝、脖颈。每下一针,老人手指微颤,像是在拨动看不见的弦。最后三针扎进眉心、人中、心口时,陈虎的身体猛地一弹,喉间发出一声闷响。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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