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旗子落下又扬起。
叶天寒站在宫墙外的石阶上,手还搭在刀柄。他低头看了眼脚边那片被踩进泥里的枯叶,没再弯腰去捡。晨光已经铺到城楼根儿,守夜的禁军换了班,脚步声远去,整条街安静下来。
他转身往西走,靴底踩着青砖,声音不大,但每一步都稳。街角有家茶铺刚开门,炉火还没熄,水壶冒着白气。他没停下,穿过两条巷子,拐进一条窄道,尽头是京兆府大牢的后门。
门没锁。
他推门进去,院子里没人拦。这地方他熟,当年就是从这里拖进地牢的。十年铁链加身,吃的是馊饭,喝的是渗水,冬天冷得睡不着,夏天臭得喘不上气。现在回来,心里没恨,也没怕,就像回个老屋看看。
停尸房在西北角,窗子朝北,光线最差。他推开木门,一股凉气扑面。屋里摆着七具棺材,最后一具刚抬进来不久,盖子没合上。
穆长风站在门口,戴着青铜面具,手里拎着一盏油灯。
“你来得比我早。”叶天寒说。
“我不早。”穆长风走进来,把灯挂在墙上,“是你迟了。”
叶天寒没接话,走到那具尸体旁蹲下。死者是个文官打扮,脸色发青,嘴唇紫黑,脖子上有一道细线,几乎看不出来。他伸手拨开衣领,刀痕露出来——极细、极直,从后颈斜切入脊椎缝隙,一击断脉。
他盯着那道口子看了很久。
“和前面六个一样。”穆长风说,“七个人,七个晚上,每一刀都像量过尺子。”
叶天寒点头。他认得这种手法。断岳刀法里的“绝毒式”收尾时,讲究快、准、不留余波。但这几刀比他的更干净,连皮肉都没翻起来,像是用针扎进去再抽出来,血都不多。
“不是我杀的。”他说。
“我知道。”穆长风说,“你昨晚在虎牢关守夜,我在城楼上看见你站了一宿。”
叶天寒没动,手指还在伤口边缘轻轻划着。他忽然想起楚狂歌教他练刀时说过一句话:“刀快不算本事,杀人不见风才是真功夫。”
眼前这刀,就是不见风。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展开一角,对照伤口的角度。纸上写着“守境”两个字,下面有几句残句。他看了一会儿,摇头:“这不是我的刀路。”
“你的刀重,出手带势。”穆长风低声说,“这一刀轻得像雾,落得像雪。”
叶天寒把纸折好塞回去。他站起来,走到另一具棺材前,掀开盖子。里面是个中年官员,死状相同。他又看了第三个、第四个……每一具尸体的刀痕都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有人在替我们清人。”穆长风说。
“不是替。”叶天寒说,“是按规矩办事。”
“什么规矩?”
“杀该杀的人。”
穆长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你还记得二十年前,和楚狂歌一起的那个男人吗?”
叶天寒抬头看他。
“那时候江湖上有个说法,楚狂歌负责教刀,另一个人负责试刀。”穆长风声音压低,“试刀的意思,就是谁该死,由他来定。”
叶天寒没说话。
他知道那个人的存在。崖底三年,楚狂歌从不提他,可每次练完刀,老头都会望向山口,好像在等人。有时候半夜下雨,他会突然坐起来,听风声,然后说一句:“他还活着。”
但他没见过那人。
“他已经死了。”叶天寒说。
“真的?”穆长风反问。
叶天寒没答。
他走向屋角那口古井。井沿长满青苔,绳子早就烂了。他记得自己曾在这里打水,一桶一桶往上拽,手腕磨出血也不许停。管事说这是惩罚,他说这是活着的证据。
现在他站在这儿,低头看井底。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昭武伯死了,他的党羽也一个个没了。”穆长风走到他身后,“朝廷以为这事结束了,可我觉得……才刚开始。”
叶天寒转过身。“查下去,但别惊动太多人。”
“你想找谁?”
“真正的敌人不在牢里。”
穆长风点头。他取下灯笼,准备离开。
叶天寒却没动。“你刚才说的那个人……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要现在动手?”
穆长风停下脚步。“也许他一直在等一个时机。”
“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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