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们不会罢休。”铁辕侯压低声音,“刚才那人回去就会传信,昭武伯那边马上会有动作。”
“让他们动。”叶天寒看向沙盘,“我只要一个命令:断后。”
铁辕侯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出声:“你还真是个疯子。别人都抢着当前锋争功,你偏要垫后送死。”
“前锋死了,仗还能打。”叶天寒说,“断后的人要是跑了,全军就得崩。”
铁辕侯点点头,不再多说。他转头开始点将,一个个名字报出去,兵力分配迅速展开。
叶天寒站在沙盘边,听着命令一条条下达。他时不时插一句,指出某处地形不适合埋伏,或者某支队伍行进路线太靠外容易暴露。铁辕侯都听了,还改了两处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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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的监军官越听脸色越难看。
等铁辕侯说完最后一道调令,他突然又开口:“等等。”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
“我有个提议。”他盯着叶天寒,“既然你要断后,那就得立军令状。若敢死队溃散,或你中途退逃——斩首示众,如何?”
叶天寒看了他一眼。
“可以。”
“还要有人作保。”那人紧逼不放,“万一他死了,没人证,岂不是白立?得有个担保人,同罪连坐。”
铁辕侯眉头一皱。
“我来。”一个声音从帐口传来。
穆长风掀帘进来,面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一步步走到叶天寒身边,站定。
“我保他。”他说,“他若临阵脱逃,我替他死。”
帐内一片哗然。
监军官咬牙:“你……你这是抗令!”
“我是军师。”穆长风淡淡道,“有权为将官作保。要不要查条例?”
那人噎住,脸涨成紫色。
铁辕侯扫了众人一圈,一掌拍在案上:“军令已下,不得再议!各部立刻准备,一个时辰内开拔!散会!”
将领们陆续退出大帐。
叶天寒没动。
穆长风也没走。
铁辕侯看着他们俩,低声道:“你们两个,总是一起惹事。”
穆长风笑了笑:“他活着回来,我就没白跟一趟。”
叶天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有道旧疤,是牢里留下的。他握了下拳,指节发出轻响。
帐外传来脚步声,是勤务兵在搬物资。远处有马嘶,还有兵器碰撞的声音。
战争又要开始了。
穆长风忽然说:“他们会在路上动手。”
“知道。”叶天寒抬头,“所以我得走在最后。”
“那你得活着回来。”穆长风看着他,“不是为了报仇,也不是为了当英雄。是为了让那些想踩你的人,亲眼看着你站着回来。”
叶天寒没说话。
他转身走向帐口,手搭在帘子上,停了一下。
外面风很大,吹得火把晃动。光影在他脸上划过,一道明,一道暗。
他掀开帘子走出去。
身后,铁辕侯的声音传来:“叶天寒!”
他回头。
“这一战,我等你带回好消息。”
叶天寒点头。
然后他迈步离开,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大帐内只剩铁辕侯一人。
他走到沙盘前,看着那把依旧插在鹰嘴崖模型上的断刀,伸手轻轻碰了下刀身。
刀微微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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