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得发青,乾元殿的灯火映在宫道上,像一道未愈的伤痕。沈知微站在拐角处,袖中布片紧贴掌心,那点黑血早已干涸,却仍透出一股冷腥。
她没再回凤仪宫,而是调转方向,往刑部地牢走去。守门太监见是她,欲拦又止。她只道:“陛下允我查案,死士口供尚未录完,岂能怠慢。”
太监低头放行。
地牢深处,空气闷浊,铁链垂挂在石壁之间,滴水声断续响起。最里侧的囚室中,那人披发覆面,双手被玄铁镣铐锁住,脊背挺直如削石。他一动不动,连呼吸都轻到几乎听不见。
沈知微站在栅栏外,手中提着食盒。她换了一身粗布宫女装,发髻压低,脸上扑了薄粉遮去轮廓。看守接过食盒检查,她顺势退后半步,指尖悄然划过耳后——那是系统启动的位置。
【三秒读心:今日第九次可用,冷却已过。】
饭食送入,看守离开。她蹲在囚室外,隔着铁栏将碗推了进去。
“吃吧。”她声音低哑,“不吃也得活着。”
那人不动。
她盯着他,忽然开口:“你主子进宗人府了。你还替谁守?”
死士眼皮微颤,依旧沉默。
她伸手去扶歪倒的碗,借势靠近,指尖几乎触到他的衣角。就在那一瞬,她启动系统——
【三秒读心:这饭……不对……舌根发麻……但……不能不说……王爷说,沈知微必须死,她在查纸人来源……若她继续追查,便引动‘烬炉’机关……】
心声戛然而止。
死士猛然弓身,喉间发出咯咯声响,嘴角溢出血沫,随即鼻孔、眼角渗出黑血,七窍如墨染。他双目暴突,手指痉挛般抓挠地面,铁链哗啦作响,片刻便瘫软下去,再无声息。
沈知微迅速抽手后退,垂眸敛息,仿佛只是受惊宫女。
脚步声由远及近,看守冲进来,一眼看见尸体,脸色大变:“怎会这样?!”
“饭菜是我送去的。”她低声说,嗓音微抖,“可我都验过了,没馊也没毒……定是这犯人本就中毒在身。”
看守狐疑地打量她,又俯身查看尸体,忽嗅到一丝苦味,皱眉:“是牵机引……遇水即溶,无色无味,只能提前种入体内。”
“难怪。”她摇头,“他怕吐真,早给自己留了死路。”
看守啐了一口:“这些影卫,真是疯狗。”
她趁乱将死士衣角撕下一小块布片,藏入袖中。那上面沾着一点未干的黑血,湿冷黏腻。
走出地牢时,风从廊下穿过,吹得灯笼晃了一下。她抬手扶了扶发髻,指尖微微发颤,不是怕,是怒。
裴昭被囚,却还能隔空灭口。一枚玉佩、一个纸人、一句心声,都不足以斩断他的根。他埋下的局,还在运转。
她缓步前行,脑中回放那句“烬炉机关”。从未听过的名字,却与冷宫井底、名册残印、哑蝉散药性隐隐相扣。像是某种仪式,又像是一套连锁杀阵,一旦触发,便会焚尽所有痕迹。
她停下脚步,从袖中取出那块布片,对着灯笼光细看。黑色血渍边缘泛着暗紫,像是混了别的东西。她想起昨夜茶盏里的褐黄水痕——那不是墨,也不是污迹,而是某种药物残留。
哑蝉散压制言语,牵机引控制生死。若两者并用,既能逼供,又能灭口。而能让死士同时服下这两种药的人,绝非裴昭一人能做到。
背后还有人。
她将布片收好,转身朝御药房走去。门匾上的字迹已被雨水泡得发毛,她推门而入,直奔典籍架。翻找半个时辰,终于在一册《禁方辑录》中找到记载:
“牵机引可溶于水,然若与‘赤霜露’同服,则毒性延缓,发作之时,血呈墨黑,伴有紫晕。”
她合上书,眼神渐冷。
赤霜露,宫中仅用于冬季熏殿驱寒,每月由内务府统一分发,记录在册。而最近一次领用,是在五日前,批给冷宫偏殿——说是为安置病婢取暖。
冷宫早已无人居住,何来病婢?
她走出御药房,抬头望天。云层厚重,不见星月。她知道,有人在用规矩掩埋罪行,一层盖一层,直到真相被彻底封死。
但她不怕层层迷雾,她怕的是火——烧得太干净,连灰都不剩。
她回到宫道,迎面撞见一名内侍捧着木匣匆匆而行。她侧身避让,目光扫过匣子,见锁扣上有细微刮痕,像是强行撬开过又合上。
她没停下,继续往前走,却在拐角处驻足。片刻后,她折返,寻到当值的巡宫太监,问:“刚才那个送匣子的,是哪一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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